第十四篇：破败的无回城

虽然很难以接受，但是输了就是输了，没什么好不承认的。

威廉颤颤巍巍的走向无回城的西方边境要塞，他来自比那更远的地方，他一生桀骜不驯，他不希望自己被别人帮助，也不屑于被帮助，但此时的他，已然走投无路，即使再不情愿，他也必须要去无回城，不为别的，为的是他那死去的灵魂。

唯一能让他得到安慰的是，无回城中的撒旦，应该能帮助他。

硝烟的气味与弥漫在空中的鲜血结合，威廉太熟悉这些味道了，即便还没有到达要塞，他也能闻到那股令人作呕的气息，一股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无回城可能也遭遇了劫难，但是他依旧在不停地安慰着自己，无回城是整个地狱上最强大的势力，令人叹为观止的灵魂，布防刁斗森严的军队，这些都让他印象深刻，如果没有无回城，那不仅仅是他的灵魂，整个地狱恐怕早已在十八年前的领主动乱战役中生灵涂炭改朝换代了。

威廉心里想着，但他的脚步越来越慢，随着空中漂浮着的气味越来越浓重，那种不详的预感也越来越强烈。。。

直到他看见要塞那残破的城墙，看见那成河的鲜血，以及尚未来得及闭眼的成千上万的尸体。

怎么，就连无回城都毁灭了吗？就连撒旦都失败了吗？

威廉不信，虽然他不是信奉撒旦的一员，但是现在只有撒旦能够拯救他，或者换种说法，只有无回城能拯救整个地狱，至少威廉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他不希望这个强大的领主倒下，否则不仅仅是他的灵魂的血海深仇难以得报，整个地狱都将生死难料。

可能只是被攻破了要塞，撒旦那么强大，总能在玛门看见无回城之前反击的。即使到了这种地步，威廉依旧在自我安慰着。

他穿过尸横遍野的要塞，步履蹒跚的来到了一座城，这座曾经人声鼎沸门庭若市的小城，现在留下的只有一片死寂。

淌过血河，威廉看到了一座巍峨高耸的地狱教堂，这座看上去还算完整的建筑立即吸引了他的眼球，任何一个在血雨腥风中处境悲惨的赶路者都会被这种广厦所吸引，威廉也不例外，或许，是时候该底下他那颗高傲的头颅了。

他走进了那座地狱教堂，这座教堂外表看上去保留的还算完整，但内部却已经残破不堪，房顶的木梁瘫倒在地上无力地呻吟着，青铜神像被****肢解得七零八落，不复往日那高高在上的辉煌。

地狱天空的猩红从教堂的琉璃玻璃中照射进来，洒在地上，五彩斑斓，混合着反射黄金屋顶的金光和地上的残垣断壁，显得如此凄凉。

“有人吗。。。”威廉轻轻喊了一声，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希望这里有人，或许在这种情况下独自一人才是最安全的方法。

一间屋子后面传来一阵声响，这让威廉如临大敌，他屏住呼吸，血红的双眸紧紧盯住那间屋子，双臂的肌肉瞬间膨胀，那一刻他只听到自己的心怦怦地剧烈地跳动。似乎要碎裂了般的疼痛。

“别躲，我看见了。”他从喉咙底发出沙哑的声音，那声音犹如大理石和钢铁摩擦发出的吱嘎声那般让人烦躁“如果我是你，我会选择乖乖出来。”

“所以，我想问，你是谁。”像是提问，但是语调却如此的平和空灵，须臾，房间的阴影中缓缓走出一个人影，这个身影和整个教堂灰暗颓破的背景不同，她是如此的圣洁，圣洁到甚至让威廉以为自己终于离开了地狱，圣洁到能让最孤独的人心中一暖。

威廉感觉自己的心在逐渐变得平静，他很享受这种感觉，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问道“你是。。。这个地狱教堂的牧师？”

“教会的规矩没有那么严，你可以呼唤我的原名，我叫安”牧师安顿了一顿，“我回答了你的问题，那你也要回答我的问题，你是谁？玛门的部下，还是别的什么？”

安没有严厉的质问，只是像在平和的叙述一件不起眼的小事，但是问题听在威廉的耳中如此的不可抗拒，威廉想了一下，“我来自西方的一个领地，但现在这个领地只剩下了我一个灵魂，我需要撒旦的帮助。”

天哪，这沙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