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藤诚岳 牛郎往事不堪回首中

（前言·上）

东京新宿区，零点六分，歌舞伎町某处，雨。

与其他地方的灯红酒绿，莺歌燕舞不同，这条若非有明白生先带路，自己断不可能找到这个无名小巷的，除了历史的气息与什么东西腐烂后的刺鼻气味外，在这漆黑夜色里，便只剩下了阴郁与雨滴声。

我不由叹了一口气，很难想像曾经的声名鼎沸，响彻于整个歌舞伎町的魁首，引退之后，便住在此处，一时间，我忽感莫名悲凉，正欲感叹什么的时候，却是被明白先生打断了，很明显，他并不是怎么想呆在这个压抑的地方，也不是很想，在进一步，他在伸手指出了我们此次要去拜访的对象，伊藤岳诚先生的住处之后，又是催促着我们将带路钱给他，随后便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哪怕是我们极力的挽留，承诺他数倍报酬，让明白先生给我们介绍一下这无名小巷，但面对如此丰厚的报酬，明白先生莫说答应了，连驻足数秒都未曾有，一时间，我对这小巷与住在其中的人，更是期待，但估且按下此心，毕竟，我并不是鬼魂，哪有零点相访的道理。

我又是望了眼那默默给我打着伞的助理，也未多说什么，遍是向前走去，此处的老旧，仿佛是重回了上个世纪，但此处的安静与人行道边那仅有几盏还亮着的，闪着昏黄光晕的路灯，却也是点不亮此处的昏暗，静默。

我们两人如此往前走着，但我们并不担心无处歇脚，因为在这新宿，在这歌舞伎町，沉默是这小巷的，欢愉却是整个地区的，纵有一点点的悲伤，也会淹没于其中，消息于黑夜，无人可知，无人可晓，待穿过这条小巷，世界依然灯红酒绿，新宿依旧，歌舞升平。

前言至此，本该止笔，但后面有一小事，应值一笔，在行数十分钟后，我们忽见前方，有霓虹灯光，自深处迸发而出，仿如幽冥佛光，地狱仙音，一刹那，我们便是不自觉的歪了道，偏了方向，但十分钟后，我站在酒吧前，仿若是失了神，那旋彩招牌上，写着让我满头黑线的名字，大鸟转转转酒吧，我虽未曾向后望去，但想来，助理应该是与我一样，呆若木鸡吧，但这黑夜中唯一的一丝色彩与那牌子上写着倾情推荐，伊藤君独爱的本店原创鸡尾酒，落日余晖待君归，啊，落日余晖待君归，但看了眼那大鸟转转转酒吧的名字，顿时觉得，这难道就是，菊与刀，但管他是菊是刀，我封君魇的好奇，总归是挡不住的。

就在我正欲推门之时，我身后的助理瞬间拉住了我，似带哭腔的说到，“能不能，不进去……”

我望着他，一时有点不名所以然，但还是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临时编着说词，却又带着前辈的严肃口吻到，“伊藤先生常来这酒吧，本就够劲爆，又是饮着落日余晖待君归，这诗意盎然，这苍凉，这待君归三字，你难道不能想到伊藤先生为了某个他，巅峰引退了，但独守爱情而不可得，顾藏身小巷，借酒浇愁的故事么？你的新闻敏感度不行，觉悟也不行啊。”

说完之后，便是未等助理反应过来，便是踏了进去，而助理小声嘟囔了两句，“你上次三千世界鸦杀尽，与君共寝至天明也是这么忽悠我的，害我在报纸上出了个大丑，更别说所谓的觉悟，八成又是帮你挡刀，挡祸。”

我虽是在门内听到了，却也没辩解什么，只是等了数秒，他果然也是进来了，酒吧在二楼，可能是嫌弃或者避讳着什么吧，这个一直默默跟在我后面，如透明人般的助理，竟是第一次有了主见，从我身后跑开，走了楼梯。

我望着开门的电梯，踏了进去，二楼，望着那跑上来的助理，看他涨红着脸，靠着墙壁喘着气，便是拍了拍他的肩，说到，“既然不善常，还不如一起坐电梯，不管是偶遇还是一起，你进了这酒吧，便不要想着去强调解释，将你的矜持用在别处吧，更何况这里没有一个人，更是无用功。”

我望着助理，顿了数秒，而后又是说到，“就普遍理论来说，你现在不妨想花名，说不定一时用的上。”

说完之后，也未管助理在后面解释，还是说着什么，便走过一小段长廊，在推开一扇门，便是走了进去，而首映入眼帘者，便是一巨形转盘，其指针，则被雕成了一只巨大的白鹤，而在此时，一个粗犷的声音从柜台传来，说到，“转那只大鸟，拿优惠，有几率免单哦。”

“好!”

一时间，转动大鸟的我十分的欢乐，刚进来的助理，却是五味杂陈。

封君魇

八月二十二日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