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看不到的阴影

杰罗米拍拍他俩的肩膀，宽慰道：“加尔先生，她不是那个意思，您们把知道得说出来就行了。”

加尔深舒一口气道：“潜水员氮气中毒，是因为潜水员在高压氮环境下，原来溶于血液的氮气迅速气化，形成氮气气泡，导致神经细胞膜兴奋障碍，产生幻觉。根据氮浓度不同，会相应出现动作迟钝、神志丧失、死亡。如果在正常环境下吸入过多的氮气，也会造成上述情况。”

加尔疑惑地看了我一眼：“奇了怪了，上面的两种情况您都不符合呀！”

我淡淡垂目，只听潜导突然出声：“其实还有一种可能……”

我们其余三人的目光聚焦在他身上，他的声调压得很低，听起来有些沙哑：“药物。”

加尔一脸恍然大悟：“我怎么没想到。”

“虞小姐，您出海前有没有服用过作用神经系统的药物？如果您服用的剂量过大，导致氮气加速溶解于神经组织，使神经细胞膨胀，也会导致神经细胞兴奋障碍，产生幻觉。”

我之前服用过抗抑郁症的奥沙西，不过我的症状很轻，吃药都是断断续续的，对神经系统产生不了影响。

如果有人通过下药的方式害我，那么就好办了。我仔细回想了一下，出海那天接触过什么人，在哪里喝过水，最终确定了我们的那艘船。

我问加尔：“咱们出海的船上，有你平时没接触过的生人吗？”

“船上除了你和科默先生、我和潜导，还有就是船长斯密斯先生，没有生人。”

杰罗米看似无意地问道：“加尔先生，斯密斯船长在潜店工作多久了？”

“快十年了吧，我到潜店做教练时，他就在那儿了。”

我和杰罗米对看一眼，无声地摇摇头。

船长无法离开驾驶舱我是知道的，所以我和杰罗米都不怀疑他，我们的那艘船莫非还藏着一个看不见的人？

我跟加尔、潜导把出海那天的事对了好几遍，更加确定了，船上另有一个人，在我的水壶里投了无色无味的神经药剂。

送走了加尔和潜导，杰罗米给我倒了一杯温水，问我道：“虞年你打算怎么做？从药物的源头查吗，还是去找斯密斯？”

我轻轻晃了晃杯子里的水，淡淡道：“都不是，我打算等。”

“等？”

“那个人没有杀掉我，一定还会再动手，我要等他露出马脚。”

我出院那天是欧冠决赛，晚上林奇、北乃流星、还有足球队的几个队友，一起窝在杰罗米卧室看足球。我在医院睡了太多天了，不想再睡了，打算晚上跟着他们。

本次决赛对阵的是热刺和利物浦两支球队，我听杰罗米和林奇他们说，比赛当天上午有一位球员出车祸去世了，所以他们是怀着悲痛的心情在踢球。

我虽然在足球队短暂地呆过几天，但是比赛内容我完全看不懂，无聊到不一会儿就昏昏欲睡。

梦里我在海面仰漂，看周围的景物，好像是在玫瑰海。

我的四肢很放松，心里也没有杂念，就在我休息的时候，突然水下伸出来一只干瘦黝黑的手，把我拖拽进海里。

我大口大口地呛水，拼命地向上挣扎，溺水的滋味像是被困住的梦魇一样难受。

“虞年，醒醒。虞年，醒醒。”

杰罗米晃动我的肩膀，我一下子被摇醒了，原来我刚刚倚着杰罗米睡着了，一切是一场噩梦。

但是那梦太真实了，我醒过来之后，猛吸了几口气才缓过来。

“虞年你又做噩梦了。”

“你最近是不是压力特别大？”

“平时要多注意休息。”

杰罗米和林奇、北乃流星，你一言我一语地停不下来。

我茫然地看着他们，不知说什么好。

最后杰罗米道：“虞年你压力太大了，我们带你散散心吧。”

“好。”我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