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帕夫人放下剪刀直冲向我,她粗糙的双手紧紧攥着我的肩膀,浑浊的眼睛一亮:“我记得你。”
“前不久我来买过夏威夷衫。”
“不,不是这个。”蕾帕夫人个头不高,力气却很大,我的肩膀被她箍得生疼。
“你问我虞南舟对吗?我记得!我记得!”她不停地晃动我。
我被她晃得晕了,挣扎道:“您先别激动,有话好好说。”
她的精神还算稳定,依言放开了我。
我扶着她坐在椅子上,目光牢牢锁住她表情里的任何细微:“您记得虞南舟什么?”
“那天晚上……虞南舟送米娜回来……”
“为什么?米娜发生什么事情了?”我警觉道。
蕾帕夫人的眼神逐渐迷茫:“是啊……发生什么了……”
电光火石间,蕾帕夫人再次伸手钳制住我,她的双眼好似要把我盯穿个洞:“虞南舟!你是不是知道米娜在哪里?你告诉我!告诉我!”
糟糕!她又把我错认成虞南舟了。
她干柴的手臂似枯藤一般将我捆住,我一边挣扎一边道:“蕾帕夫人你冷静些,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我可以帮你!”
她的眼神似从刀刃擦过一样锋利,摇头道:“不!你跟那些男人一样可恶!你只想害我们母女!”
我在心里嘲笑自己的自大,明知道蕾帕夫人患有恐怖性神经症还去招惹她,局面我根本应付不来。
我被逼得没办法了,朝她大声喊道:“蕾帕夫人你清醒一点儿!虞南舟不会害你的!你好好想想,虞南舟送米娜回来,她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
“米娜!米娜!我的女儿!啊——”蕾帕夫人一声凄厉地惨叫,猛地把我撞倒在地。
我的后脑重重磕在地上,霎时脑子轰然鸣响。我疼得眼泪都下来了,手一摸后脑勺,虽然没撞出血但也够我受得。
我晕头转向地从地上爬起来,门外聚集了一堆人,他们指了指我,然后跟身边人用夏威夷土语,叽里呱啦的说些什么。
我揉着脑袋,呆坐在椅子上想:“我不会被撞成脑震荡了吧。”
“女儿,还我女儿——”蕾帕夫人再次冲我发难,我惊慌失措地跑出店外,一连冲撞了好几个人。
“噢我的天哪!这个外地人可真糟糕!”
这次我听懂了,如捣蒜般点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慌慌张张跑回旅馆,莉莉丝吓了一大跳,问我:“虞年你怎么了?”
“我……”
“嘶——好痛。”紧绷的那根弦放下,才后知后觉摔得有多疼。
“我刚才自己摔地上了。”我嘟囔道。
我把衣服放到柜台上:“莉莉丝,如果杰罗米回来,你帮我给他。”
莉莉丝摇头道:“还是你自己给吧。”
“为什么?”我一头雾水。
莉莉丝淡淡微笑:“如果要和好的话,还是亲自出马比较有诚意。”
我撇撇嘴:“好吧……”
我坐在楼梯上等杰罗米回来,就在我撑着腮昏昏欲睡的时候,杰罗米上楼来了。
“杰罗米!这个给你!”我递过去衣服纸袋。
杰罗米轻飘飘瞥了一眼,走开了。
“杰罗米!”我喊他的名字,他好似没有听见一样。
我生气了,喊道:“裴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