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如海般冰凉

“我找你妈妈要的呀。”

我终于按捺不住爆发了：“陆珂你有病吧？你神经病犯了就滚远点！别死我家门口，离我家人远一点！”

我气得疯狂辱骂他，摊上这种疯批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无论我怎么骂他，他都跟聋了一样。他依旧轻笑道：“国内还有一个多月就放暑假了，我去莫里亚岛找你玩吧。”

我气得要疯了，大吼大叫道：“你给我滚！我因为你都抑郁了，你还不放过我！你这个疯子！滚！！！”

一只厚实的手按在我的肩膀上，“虞年，你怎么了？”是杰罗米温柔的声音。

天知道我有多感谢他的出现，他拯救了我濒临崩溃的情感。

“哟，看来你在那边儿认识了新欢，难怪不理我这个旧爱了。”陆珂在那头冷嘲热讽。

我忍无可忍挂掉了电话，这通电话耗尽了我所有力气，我蹲下来抱住头，茫然地看着海面。

我变得好绝望好绝望，沙滩上的每个人都沐浴在阳光之下，为什么只有我身处阴冷不堪的深渊？

杰罗米蹲下来，耐心地问我：“虞年，是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我淡淡一笑。

我心道：陆珂你想疯就疯吧，想下地狱就下地狱吧，我是不会陪你的。

“你找我什么事？”我问道。

“下半场排球开始了，我来问你要不要上场。”

“我不去了，”我说，“我去大学一趟，有书没看完。”

杰罗米把我扶起来：“你不能把书借回来看吗？”

“太多了，太多了。”我喃喃道。

我拖着沉重的双腿朝着远处走去，脚下绵软的沙子让我的步子变得异常迟缓。

我像是暴风雨过后，浪花退去，遗留在沙滩上的一根鱼骨——冰冷而贫瘠。

我走出沙滩掏出手机，给国内朋友打电话：“蒋熠辉，你帮我盯着陆珂，他要是办理出国手续，你告诉我。”

莫里亚岛和国内有15小时的时差，蒋熠辉似乎是被我吵醒的，迷迷糊糊道：“怎么，那孙子又骚扰你了？我要不要帮你教训教训他？”

“别，我已经和他没关系了，我不想生事端。”

“哎，谁让你大一时候见色起意，出事了吧？”

我无奈道：“大哥，别说风凉话了。我真的要抑郁了。”

“好好好，我帮你盯紧他。”

挂掉电话，我把电话卡掰断扔进垃圾桶里，然后去手机店换了新卡。

到了大学图书馆，我接着上次没看完的校刊继续看。但是我的心里很乱，不知道陆珂这个疯子会做什么。

校刊上写，1995年秋，霍兰德教授带领学生在芙洛拉海湾下潜观测灯笼鱼。

他们在岸边拍了一张合影，照片里20岁的虞南舟神爽举、骨清坚，长得很有书卷气。

他穿着整洁笔挺的白衬衫，金丝边眼镜后的面庞纯净而沉稳；看似是个文弱儒雅的青年。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用来形容虞南舟，再合适不过。

老家关于我二叔的照片很少，但是为什么留下的照片里，没有他和知意的合照呢？

是没有拍，还是毁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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