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彼时（2021.9.18）

“所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什么？”白楚凉发呆久了，脑袋有点跟不上。

“我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舒言静异常耐心的再说一遍。

“同学跟我说的。”白楚凉想随便敷衍过去，意图隐藏什么。

“哪个同学。”舒言静紧逼，大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就，丁磊。”他不太会撒谎，舒言静看得出，“他不知道我在医院。”

听到这句话，白楚凉反而没有那种扭捏劲了，很显然坦白：“余于告诉我的。”

舒言静略带惊讶，过后又恢复平静：“哦，那你们怎么达成一致的。”

“嗯……我想你知道的。”

“李宁？也是，余于和李宁关系确实好。”舒言静看着坐在她病床床沿上的人，此刻他保持沉默，眼神空洞，过会儿又恢复以往的神色，好似刚才那一幕只是她产生的一种幻觉而已。

“为什么喜欢我。”舒言静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明显带出疑问，但更多的是漫不经心。

“说不上来。”

“说不上来？那也就是说你也不知道为什么喜欢我，那你觉得这是喜欢吗？”眼神飘过一缕哀伤，白楚凉并未发现。

“白楚凉，你听好了，你所谓的喜欢，仅仅只是像灰尘那样渺小，风一吹，就散了。”

“你见过我几次？你知道我人品怎么样吗？你知道我喜欢什么吗？你这个年纪，真的懂得什么是喜欢吗？”

“口头说说而已，就像口头说要爱护动物的人，到头来还不是杀害了它们？”

“你的喜欢并没有那么热烈，不要以为你看了几本校园爱情小说，你就肯定了你喜欢我。”

白楚凉脑袋里回荡着舒言静的声音，“你的喜欢并没有那么热烈。”

是吗？可能是我很少出现在你的视线里，追求的方式太过低调，所以你才会这么认为的吧。

我会不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确实很久之前就喜欢你了，不过你忘记罢了。

我的喜欢的确是像灰尘一样，一吹就散，但灰尘它是永远存在的，每个地方都有它的身影，只是你看不见它。

—

第二天一早，舒言静依旧是踩点到的教室，教室里的同学丝毫不知道昨天在校园门口发生的事。

同学们看到舒言静都惊呆了，不是说下周才能回来吗？昨天老师刚说完今天就来了。

“李宁，出来一下。”

全班就这么看着李宁被校霸叫了出去，目瞪口呆：发生什么事了？李宁怎么惹到校霸了？一大早找她干架？

其实她两人并没有像班里人想的那样干架，舒言静只是找她聊聊昨天的事。

“你告诉的？”

“静，我……”

“打电话问余于？”舒言静娴熟的打断她的解释。

“哎呀，我这不最近被我爸妈扣零花钱了，所以就赚点外快，维持一下基本生计吗”

“你可以跟我借。”舒言静明显不相信她的措辞。

“姐姐，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帮小凉子了。”双手合并放在额头上，给舒言静拜了个标准的“拜神礼”。舒言静双手交叉平放，倚靠在栏杆上：“呦，都叫上外号了，关系不错啊。”

“姐姐，我真错了，我下次，不！我保证，绝对绝对不会有下一次了。”李宁耷拉着个脸，晃动舒言静的手臂，眼神还要露出楚楚可怜的模样，好吧，她被恶心到了。

“滚滚滚。”

“好嘞！小的这就滚。”说完马上溜，生怕舒言静又叫住她。

舒言静有些头痛，不知道昨天跟那“小屁孩”说，他听进去了多少，第一眼就喜欢上，一见钟情？现在最不可信的就是一见钟情。

舒言静松开交叉的手，又重新搭在栏杆上。

此时天空仅剩几朵白云，其余全被乌云笼罩，太阳早已消失不见。

刚才还是晴空万里，现在就乌云密布，天，变得真快，人也一样，只希望他能早点想清楚，虽然他并没有纠缠她。

舒言静刚回座位，刚巧上课铃响了。

同学们慌忙回到自己的座位，至于为什么慌忙，因为这节早读课是语文老师带，她进教室之前必须所有人已经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课时不准吵闹。

如果以上两点没有做到，她可以给你说个三天三夜，不带停歇的。

众所周知，不管是哪个年龄段的人，都不喜欢领导长篇大论，讲来讲去无非就那几个内容。

语文老师踩着地瓷砖进来，看到班里的同学很是欣慰：“嗯，以后继续保持。”以后可以保持，只要您别再像公鸡那般就行，同学们在心里默默补充道。

语文老师环顾四周，看看还有哪位同学没有到场，忽然眼神落在一个空位置上面：“白楚凉呢？”

同学们面面相觑，讨论声再次响起。

这时一个高个子男生站在四班门口，四班同学打量着他，觉得他有点眼熟，一时却又想不起来他是谁。

他倚在门框边，静静听着他们谈论着自己，眼神时不时瞄一眼李宁的同桌。

“安静，安静。”语文老师拍打着讲台，转头看向倚在门框边的男生，“是不是白楚凉同学？”

同学们讨论声响起时，白楚凉嚼了个口香糖，听到老师的问题，从口袋里拿出餐巾纸，把口香糖包裹在里面，用清冷的声音说道：“附属清七中高三（四）班白楚凉向您报道。”顺势敬了个队礼。

全班笑喷了，这什么跟什么啊，军训吗？

女生们觉得自己出现幻觉了，没带眼镜的白楚凉高冷又痞帅，她们要疯了啊！！！

舒言静也发现他变了，变成那晚他见到的少年，不再有厚重的眼镜，刘海剪的刚好，把他清冷的气质突显出来。

最让人沦陷的——是他那双黑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