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黎茗的头疼得厉害，他躺在床上却动弹不得，四肢与颈部也疼得厉害。他这一动，便疼得出了一身冷汗。

病房的门打开了，余曻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家里阿姨做的鸡汤和鸡肉粥。

看到黎茗正在乱动，连忙将东西放在桌面上，避开黎茗的伤口，用手阻止的黎茗的动作。

黎茗想开口说话，但嗓子因长时间没有喝水而干燥不已，想说句话都扯得嗓子生疼。

坐在床旁的椅子上的余曻，改坐在床边，单手揽起黎茗，另一只手单手将保温壶打开插上吸管。他将黎茗整个人的重量都靠在他怀里，将保温杯递到他跟前，看着黎茗小口小口地喝着。

黎茗和余曻的距离靠得很近，黎茗清楚地闻到了余曻的衣服上有一股阳光晒过的味道。他想：好像梦里的那个味道……

黎茗喝完了水，被余曻重新放置回床上。他俯下身调节好床的角度，还在黎茗背后垫了一个松软的枕头。让他有足够的力量靠在床上。

黎茗望着这个素不相识的人，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你是谁？你为什么要救我？”

余曻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将手放在膝盖上，一副要与黎茗促膝长谈的样子：“我？我是旧城区的投资者，那天去考察旧城区的时候，看到了你躺在一堆废旧的床单和被子上，出于好心，便救了你。”

黎茗眼神暗了暗，下一秒情绪就控制不住了，眼泪立刻夺眶而出。泪珠顺着脸颊流下，将雪白的被单打湿了一块。手里攥着被子，像是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一样。

余曻慌了，他第一次看到一个处于青春期的孩子对着他哭，还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他从桌上的抽纸盒内抽出几张纸巾，重新坐回床边，替黎茗擦着眼泪，边擦边哄：“好了，乖，不哭了，小朋友哭了以后会被大灰狼抓去吃掉……”

黎茗用充满泪水的眼睛望着他，带着哭腔，打着哭嗝说：“你好……幼稚啊……嗝……再说了，我……嗝也不是小……朋友了……”

余曻笑了，摸了摸黎茗细软的头发，说：“你还未成年，就是一个小朋友。”

黎茗在十岁以后第一次在别人嘴里听到有人认为他是小朋友。心里有一股暖流流过。

余曻先前查过黎茗，也知道他的家事和过往病史，也不想刺激他，换了个委婉了点的说法问：“那你出院以后住哪？”

黎茗一脸懵地望着余曻，说：“回到我之前租的出租里啊……”

余曻忍不住捏了一下黎茗白皙的脸蛋，手感不错，很软，就是少了点肉。

他捏完后装作没事的样子，继续说道：“你应该是住在旧城区的吧，旧城区已经开始拆迁，今天早上已经开始动工了。”

这下黎茗彻底死心了，心想着：完了，出租屋里的东西还没有搬出来。但转念一想，我连住的地方都没了，我是不是该想一想出院后住哪？

余曻看着黎茗失落的样子，也大概知道了他在想什么，说：“你也不用担心，你屋子里的贵重物品基本帮你打包好了，现在放在我家里。你出院后也可以直接去我家住一段时间，房间都已经帮你收拾好了。如果后期你想搬出去了，也随时可以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