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周子舒躺在榻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脑海里想着今天温客行说的那些话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他也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的自信觉得温客行不会骗他,可理智告诉他这个人不能轻易相信。
还有自己对他说的那番话,虽然不想承认但当时他确实是因为担心温客行才特意提醒他,而且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这么一个未知的潜在危险他竟不想告诉赫连翊,害怕他会对温客行不利。
啊!周子舒,你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对一个才认识几天的人就这么信任以后怎么在京城混下去。
睡不着,干脆披了件衣服去外面看看月亮,结果刚一出门就看见了坐在房顶上喝酒的温客行。
当初为了防止温客行搞事,周子舒特地把他安排在了自己卧房附近。
温客行时刻都注意着周子舒的房间,所以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周子舒,两人视线相撞,温客行对着他温柔的笑了笑道:“阿絮,一起来赏月啊。”
周子舒一跃来到了他旁边坐下,温客行把手边还未喝过的酒递给了他一壶。
周子舒接过打开来尝了一口,感叹道:“好酒!”
温客行:“这可是醉香楼的镇店之宝,名字叫醉仙酿,阿絮要是喜欢我下次再多带点给你。”
周子舒:“那就多谢了。”
温客行:“你我之间不用这么客气。”
周子舒没有反驳,只是静静的看着天空,心里也慢慢平静下来。
温客行看着他的侧脸,恍惚想起前世他和阿絮好像也是这样一起赏月喝酒,轻轻笑了下,便也转过头去安静的欣赏起月亮。
突然,周子舒叫了他一声:“老温。”
“唉,在呢。等等,阿絮你刚叫我什么?”
周子舒拿着酒壶凑近他:“我小的时候先师曾教导我人贵乎二品,一为仁,二为勇。先贤论世间勇者分为气勇、血勇、骨勇、神勇,皆为少年之勇,家师推崇的是孤勇。”
温客行:“何谓孤勇。”
周子舒:“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明知人心难测而信之。老温,这京城之中暗流涌动,各方势力明争暗斗,能有一个真心相信之人实属不易,我想赌一把。”
温客行笑道:“我断不会让阿絮失望的。”话落,举起了手中的酒壶。
周子舒轻笑一声,抬起手和他的酒壶碰了一下。竟然想不通那些莫名其妙的感觉,那就不想了。人生短短几十年,试着把后背交出去一次又有何妨。
第二天周子舒睡到日上三杆才醒过来,桌上放着一碗醒酒汤,不用想他也知道是谁做的,端起来发现还是热乎的。
他刚喝完,便见被他派去跟着温客行的其中一个人回来向他禀报道:“庄主,温公子今天又去了醉香楼。”
周子舒点了点头,“知道了。”顿了一下后,又道:“把另一个人叫回来吧,以后不用跟着他了。”
那人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道:“是。”
没等多久,温客行就回来了,手里还拿着几壶酒,他先去厨房做了几样小菜然后一起拿着去找周子舒。
此时,周子舒正在院子里练剑,白衣剑被他使的灵活多变,树上飘下的落叶在碰到剑锋时便断成了两片,温客行到后,就站在一边安静的看着他。
没站多久,周子舒便看到他了,剑招方向一变就朝温客行这边攻来,他赶紧侧身躲开,然后把手里的酒菜放到了旁边的石桌上。
见他闪开,周子舒一个转身白衣剑再次缠了上来,温客行拔出别在腰间的扇子挡住这一次攻击,然后脚尖一点退开几丈远,以免等会打起来把吃的给掀翻了。
周子舒使出流云九宫步跟了上去,两人都默契的没有使用内力,毕竟这不大的院子经不起他们的捣腾。
但仅凭招式,两人之间可以说是不相上下,就这样过了上百招,温客行再次挡住周子舒的攻势后,道:“先停一停,阿絮,桌上的菜都快凉了,我们先吃了来再继续好不好。”
周子舒道了声好,便和温客行来到了石桌边坐下,他现在心情格外的好,自从来到京城好久都没有这样和别人切磋过了,这种棋逢对手的感觉真痛快!
温客行为两人倒上酒,“阿絮,你昨晚不是说喜欢喝这醉仙酿吗,快尝尝。”
周子舒:“你今天早上就是出去买酒了。”
温客行:“嗯,我特地多买了几壶,你留着喝。”
周子舒端起酒杯一口饮尽,“你在我府上蹭吃蹭喝蹭住的,这酒钱我就不给你结了,就当抵债了。”
温客行笑道:“那小可就先谢过周庄主了,以后你要还想喝我随时给你带来。”
两人和和气气了不过半刻,两双筷子便又开始在桌上比划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