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15 关系

实验室看起来很阴森，大概是很久之前受过辐射侵蚀又废旧已久的原因吧

“这……的确不像是有人啊”

别说是人，特么连根草都没有，这地方真的有朔徽么？沈昭陷入怀疑之中，江弦也觉得奇怪

“谨慎些”

沈昭赞同的点点头，上次的悲惨经历依旧历历在目，不敢不谨慎

“江弦？咱们不然进去看看？”

江弦一把拉住他的手腕阻止他的动作

“这地方不对劲”

“不对劲？哪里？”

“前来的那么多控灵者全部都回去了？怎么会一个人都没有呢”

这句话一下点醒了沈昭，沈昭看向江弦

“对啊，这……”

这确实是很容易被忽略的地方，前来的每一个人都听说这里什么都没有，那么就会下意识的认为自己来了看到的也应该是一片荒芜，下意识忽略过分的平静，急于去找线索和奇灵

“哈哈哈哈哈……小师弟，你果然是第一个这么敏锐的人”

江弦眸子一凌，这声音就听过一两次，但沈昭认出来了，这是那个叛徒黎沐契

“这里的郡主是你？”

他反手拉住江弦，防止他冲动，毕竟周围环境还是很诡异

“你可以这么理解，毕竟……你也没命看到真正的郡主大人”

黎沐契微笑的走近，江弦挣脱沈昭的手，把他往后推了推

“怎么了小弦？你怕我伤害他啊”

江弦死死盯着面前的人，黎沐契突然一笑

“真有趣”

沈昭安抚性拍拍江弦

“叛徒，你怎么好意思在江弦面前耀武扬威呢，毕竟江弦可没干出欺师灭祖的事来啊”

黎沐契也不生气，目光越过江弦

“你是什么东西？”

他抬手抓住长剑，江弦也瞬间抬起落盏，不知道为什么沈昭就是感觉江弦对于这个黎沐契恨意颇深

“啊～别着急小弦，我不是要跟你比试，毕竟我还是看着你长大的，下不去手的”

“别废话”

江弦不耐的皱了皱眉，黎沐契露出一个遗憾的表情

“那好吧”

江弦凭着技巧和黎沐契僵持着，沈昭想帮忙却发现黎沐契次次都朝着要自己命的方向来，久而久之就成了他吊着两人玩

“小弦，你的剑法颇有长进呐”

“闭嘴”

江弦单手持剑调开对方的武器，沈昭看见落盏在他的左手，心念一动冲上去挡住黎沐契右边的视线发起混乱的攻击，黎沐契不得章法被他扰乱，有些烦乱的抵挡反击，江弦趁机右手掏出龙鞭一甩，缠住黎沐契的胳膊，源源不断的魍气化作灵力注入江弦体内

“龙鞭？”

黎沐契着实没想到还有这一手，但是来不及了，江弦左手不太熟练的操控落盏刺入他腹部

“小弦果然是不容小觑了”

“你他妈……”

黎沐契没等江弦骂完虚空一抬手，魍气包围了两人，不同气息相碰带来的痛苦让两人都松了劲，等缓过来黎沐契已经不见了踪影

“靠！让这孙子跑了！”

沈昭颇为不忿，江弦喘了口气皱着眉

“朔徽应该就在这里，他也拿不到”

沈昭稍微思考了一下就能想通，如果黎沐契能够得到朔徽恐怕刚刚他们两人很危险，黎沐契此行目的应该和他们一样，这会儿还在附近才对

两人走进最中央的一栋建筑，一楼开始出现大面积结晶

“不行，退出来”

江弦拽住沈昭，沈昭正疑惑，江弦解释道

“高浓度毒气结晶形成的晶体证明这里的依然存在毒物”

“进不去？”

“嗯，灵力和魍气都没法化解这么高浓度的毒物，朔徽还不用君主亲自出手，那郡主也一定不在这种地方”

话在理，但是线索又断了，沈昭突然觉得头疼

“沈昭？”

江弦一眼察觉他的不对劲，沈昭下意识地感觉到上次的情况会重演，似乎他跟这些奇灵有什么互通

‘嗤——废物，沈昭，你没有灵力根本打不散魍气织就的幕布，你以为你看到的就真的是真的了？’

上次沈昭以为这些话是对他说的，但现在这么看，这个声音似乎在对另一个沈昭说话？什么叫看到的真的就是真的了？还能是假的不成？但江弦都没察觉这是幻境，大概率这确实不是啊

‘朔徽的好处你怕是没命亲自看看了’

头痛欲裂被一股清泉冲散，江弦握着他的手腕渡来一丝灵力，安抚了他暂时的情绪，沈昭眼神恢复清明

“你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江弦，上次——那个龙鞭也是有一道声音指引我去拿的”

沈昭把听到的复述给江弦听，几乎是瞬间江弦就变了表情

“你……这些”

“这些是什么？你知道？”

江弦蹙眉摇摇头

“我不确定，但……这些应该是你……”

沈昭立刻反应过来

“你是说这是我死前经历过的事！但是……但是这个时间线怎么会呢？”

江弦表情有些凝重

“所以我不确定”

一时间场面开始焦灼，沈昭感觉到焦虑，他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潜意识让他靠近江弦那方面想，这些话语太奇怪了，确实，很像是经历过什么

“江弦……”

江弦回头看他，沈昭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能说出来

“魍气……和这些物质不相容”

“魍气和那些物质不相容！”

两道声音猝然重合，江弦瞳孔骤然缩紧

“你说什么？！”

“我……我不知道，我突然……”

沈昭颤抖的后退着，江弦一把扼制住他的手腕

“你怎么知道的？沈昭，你现在明明连灵力都不了解”

沈昭害怕的一缩，手抽回来往后退，江弦步步紧逼，盯着他的双眸不放

“沈昭，你看着我，你怎么知道的？”

他逼得太紧了，沈昭无意识的喊了句

“江弦……”

江弦浑身一松，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率先停下脚步

“我……对不起，我没控制住 我只是以为你……”

沈昭眼底有些难过

“你以为我在这个时候就有问题？”

江弦没说话，显然是这么想的，沈昭其实觉得这想法没问题，换成他也会怀疑，但江弦怀疑自己还是让他难过

“江弦！你去哪？”

“你说得对，魍气和这些物质不相容，我们去守株待兔”

沈昭一怔，刚刚黎沐契进去了，他们在门口守着也是个办法，不过他能看得出，江弦有些心不在焉，沈昭第一次没有问到底，而是沉默的跟了上去

江弦找了个地方坐下，闭上双眸

“我试过啊，不然你以为那奇灵光凭灵力那么好拿呢”

“怯，我根本不知道那玩意有毒好吧”

“我说，后来知道之后也得后怕了吧”

“你这人怎么这么无聊，魍气有什么不好的，干嘛非那么死板”

“你老好奇莫非你也想转化？不想你问什么？”

“用魍气就非得是为非作歹？”

“我转换还需要被迫？谁迫我啊？”

“我乐意呗，灵力用腻了，你老看着我干什么？”

他脑海里曾经沈昭的话乱七八糟的绕成一团，他甚至想起有一回在两人救了一批百姓之后喝了点酒，沈昭喝多了说的话

“江弦……你……我告诉你啊！”

“告诉我什么，你喝多了”

“我没喝多！你别……别碰我啊……我告诉你，这……这念想……念想这事，光一个有……一个人有……它不叫念想！”

“别喝了，你还说你酒量好呢”

“我……我有时候，有时候我都觉得……我都……我自己是不是……他妈……幻想症啊……哈哈哈哈哈……”

“对，你以为你没喝多”

沈昭不清醒的眸子还在眼前晃悠，那时候的沈昭醉醺醺的看着他，眼神一闪不闪

“江弦！我……我告……告诉你，老子……是……是……他妈情圣！”

当他重新回想起这段对话，却觉得有许多不对劲，什么幻想症，什么念想？他转换魍气是因为什么人吗？以及……沈昭明明对控灵者如此痛恨，怎么自己就不一样呢？在那之前沈昭见过他吗？或者说沈昭很早就认识自己，只是自己没印象而已，所以后来熟识了他才会那么说

江弦觉得自己梳理不开，有点后悔当初没有抓着沈昭一问到底

“江弦……我真的只是……我刚才脑子里突然有这样的结论，但是我什么都不知道”

沈昭看他坐在一边半天不说话，以为江弦生气了，他犹豫半天准备过去解释一下，猝不及防对上江弦的目光，吓得他哆嗦了一下，江弦也反应过来，赶紧收起渐冷的眸子

“我知道，我刚才太冲动了，我只是对于过去经历的那些太印象深刻了”

沈昭没经历过，他不明白，但他能够理解江弦，江弦这样的人，记忆力那么好，那么痛苦的回忆也会保存很久，甚至也许细节都清清楚楚

“江弦……你能认认真真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沈昭看见江弦的神色，试探着说道，江弦抬起头半晌似乎知道他要问什么，但还是点了点头

“我……我知道在你眼里正邪最重要，那时候我明明沾染着魍气，我明明确实就不清白，你也根本不了解我是不是真的有苦衷，你怎么会违背自己的初衷选择回到这个时间节点呢？你告诉我，我跟你，到底还有什么是你没告诉我的？”

江弦就那么抬头看着他，沈昭迫切的想知道答案，他想知道自己的反复无常，江弦的奇怪举动都是因为什么

“还有……我们的关系”

沈昭没有丝毫惊讶，他垂着眸

“什么关系？江弦，是什么关系让你对我一个外姓人不遗余力”

“是你想的那样”

沈昭像犯了病一样非要从江弦嘴里得出个准确答案

“我想的哪样？”

江弦抬着眸子望进沈昭眼底，对视良久，他以失败者的姿态送了送紧握着的拳头，轻启薄唇

“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