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南,他们在做什么?”青耕指着镇上一群拿着弹弓和石子在打鸟的孩子问道。
“我不知道,我们过去问问呀。”少女拉着少年过去了,“你们好呀,我能问一下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吗?”她笑眯眯地问道。
“我们在打婴勺,阿娘说,小孩子打了婴勺吃了肉就不会生病了。”为首的一个小男孩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们知道什么是婴勺吗?这不就是普通的喜鹊吗?你们为什么要打它?”青耕突然很是生气,眸中是清晰可见的怒火。
“那又怎么样?不就是只鸟吗?我想打就打,想吃就吃,略略~”小男孩不以为意,带着小伙伴们跑远了,只留下青耕在原地愣愣地看着天空。
“青耕……”江南在一旁想要安慰他,又觉得无从张口,青耕也是一只鸟,看到人类这么对待自己的同类,心里肯定会很伤心很愤怒的,这种情况下,自己的任何宽慰都是苍白无力的。
“阿南,我……我没事。”青耕俊逸的面庞扬起一丝苦涩的微笑,让江南看得心疼,她沉默了一会儿,将那个落寞的少年抱在了怀里,手一下一下顺着他的长发:
“青耕,没事的,我在呢,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为了不让青耕再看到山下那些人猎鸟的情形,江南很少再带着青耕下山了,可,一叶障目的平静,终究是不长久的。
山下闹起了瘟疫。
这次瘟疫来势汹汹,山下好多村民都染上了病,连同那些标榜着自己吃过了婴勺肉的人。
出家人慈悲为怀,寒山寺的僧人们这些天轮流往山下送各种药材,希望能帮到那些在瘟疫中苦苦挣扎的人。青耕也偷着溜出去几次,只是每次回来都眉头紧锁,心事重重的样子。
山下死的人越来越多,愚昧的人们将希望寄予鬼神之力,希望上天可以解救他们脱离苦海,正巧一个道士云游路过,见到了山下的百姓,说道:“我观此山上,光华四射,此祥瑞之气也,似有神物,得之,则瘟疫可除。”
于是亭长带着一群尚且康健的壮丁趁着天黑打着火把上山了。
江南和青耕早早就听见了动静,躲了起来,直到亭长带着一群人来到了那棵通天古木之旁。
“道长,你确定是这里吗?”亭长在一旁陪着笑脸。
“嗯,此树少说有千年之久,神鸟非古木不栖,这棵树上就有我们要找的东西。”道士捋了捋胡子,颇有几分世外高人的超然模样,只是眼底总有些浑浊,让人看不清楚。
“那,道长,这是什么神鸟?”亭长问道。
“你们不是说自己打过婴勺吗?这上面就住着婴勺。”道士斜睨了那帮人一眼,神情轻蔑。
“婴勺?真的婴勺?还愣着干什么?快!把树砍了!”厅长急忙吩咐道。
什么?!要砍树?不远处的两人惊得出了一身冷汗。
“住手!”
一群汉子正抡着斧子准备动手,突然被喝了一声,他们扭头一看,见是两个半大不大的孩子,就不耐烦地催促:“小孩子一边玩去,别耽误大人办事。”
“你们不能砍这棵树!”青耕开口道:“你们回去吧,过几天瘟疫就结束了。”
“我们凭什么信你?”亭长啐了一口,“快动手!”一斧头朝着树干狠狠劈了下去。
青耕眼看着,江南的脸瞬间惨白,一丝鲜血从她的嘴角缓缓溢出。
青耕的眼变成了白色,一双白瞳冷冷扫视着那群人,眼底,隐隐有着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