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人的眼睛有时候很奇怪,平日里看什么都觉得太熟悉了闭着眼睛也能描摹出来,可真正闭上眼能在脑中复刻出细节的并没有几样。
桑桑他的第六感总是选择性灵验,概率大概是一半的一半,只在不详的时候见效。也叫一语成谶,俗称乌鸦嘴。
苏苏这种倏然间的沉默不语像是一只收了爪尖只剩绒毛的猫爪, 在人心上轻轻挠了一下。
桑桑他很理智,也很清醒。 他知道那些就只是梦而已。 也许是因为现实好得出乎意料,所以夜里总要有些梦来提醒他别太忘形。
苏苏“早到别人欠我,迟到我欠别人。比起气势压迫,我更喜欢两不相欠。”
桑桑是有些事情聊起来容易,真正做起来其实困难重重,有太多难以控制的因素,尤其是情绪和心理。
苏苏任何人经历过类似“命悬一线”的状态又被人力挽狂澜救回来,都会对那个人产生极度的感激和崇拜。
桑桑于是他在黑森森的巷子里漫无目的地来回穿行,像是一个临死之人,毫无章法地想要抓住末梢那一点儿人生。
苏苏人有的时候就是这么矛盾,明明他迫切地需要钱,松口答应对方帮忙也是因为钱,真正到了这种时候,他又宁愿少带一个少拿钱,以换取平安无事。
桑桑一个常年醉醺醺的酒鬼,没有人把他放在眼里,总认为他满口吹嘘和醉话。好不容易有一天,他的话突然有了存在感,重要到甚至可以决定一个人的人生,他站在证人席上,所有人都会安静下来,把目光投注在他身上,仔细聆听他说的每一个字。这种咸鱼翻身般的差异足以让他得到虚荣和满足。
苏苏他们可以接受自己无声的颓丧或懊恼,却无法眼睁睁看着那些深陷病痛的人在这种无声中失去希望。
桑桑有人负重三十年,有人雀入樊笼,有人在黑暗中茕茕踽踽,走了很久很久。
苏苏他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被拎着脖子的野鸡崽子,十分钟前还被人按在砧板上,用菜刀比划着要剁他的脑袋。眼看着要死了,又被另一个人夺刀救下,死里逃生。 然而他刚下地,提着爪跑了没两步,气还没喘两口呢,就又被捉了。
桑桑精神状况不太好的人,有时候对情绪极为敏感。
苏苏对不起没有选择相信你。
桑桑这样,他就可以看着老人家映在窗玻璃上的剪影,或是友善温和的笑意,假装那个疼他的外祖母还在。这样,在他受了苦的时候,他就可以站在老太太院外看两眼,然后回来做一做外祖母给他织围巾的美梦……
苏苏他倚着自己家的房门坐在地上,像一个无家可归的人,发了很久的呆。
桑桑- 这位偷偷打盹儿的先生,你愿意长久地跟我共享这片花园么?民政公署盖章签字的那种。 - 长久是多久? -你希望多久? -到所有身份从世上注销的那天。 “好。”
苏苏- 这位偷偷打盹儿的先生,你愿意长久地跟我共享这片花园么?民政公署盖章签字的那种。 顾晏看着那行字,许久之后回复了一封邮件: - 长久是多久? 对面燕绥之的智能机嗡嗡震动了一下,他轻笑了一声,却没有说话。 过了几秒,顾晏的屏幕上又跳出一封新邮件: 你希望多久? 顾晏: -到所有身份从世上注销的那天。 燕绥之抬起头来,弯着眼睛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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