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厮杀持续不到一刻钟,有几名黑衣人伤势较轻的眼看没有胜算便急忙往林子里逃去,林冉这边总共也没几人,自是不会追上去,留下几个伤得重些跑不了的问话也够了。
童禾扫了眼地上的数名黑衣人,此时个个浑身是血,同伴的逃离让她们心里更加恐慌。
“别……别杀我们……”
几人都在开口求饶,唯有其中有一人始终没说过一句话,不是她不想说什么,实在是牙齿打颤得厉害开不了口,只得死死咬着牙,手里依然用力攥着刀,可手却抖得厉害。
童禾一眼便瞧见了她,她瘫坐在地上,眼中的恐惧更胜旁人,见童禾朝她走来,眼中竟涌起了泪,颤抖着双手持刀指着童禾。
“你……别过来。”嘴唇和牙齿不受控地颤抖使得她说话都有些含糊不清。
看着童禾一步步靠近,脸上虽没什么表情却莫名透着一股威压,她手里的刀突然掉到了地上,伸手胡乱去抓,可手软得根本抓不起来,慌乱中手指在刀口上拉了两道口子也浑然不觉。
童禾蹲下身一把扯下了她的面巾,是个年轻女子,瞧着模样也才十六七岁。
“老实交代,饶你不死。”
那女子怯生生的看着她,抹了把不争气的眼泪,才磕磕巴巴地开了口。
她们都是之前柳美萱管理赌场时买来赌场里镇场子的打手,柳美萱管理赌场十几年,后来索性把买来的人签在了自家名下,此番被辞退便将这一批人都带走了,这柳家虽说也开了个小店,可生意一直不景气,如今没了赌场这块肥肉,单看那个小店可谓是入不敷出,哪里还养得起这么多人,本想将她们都发卖了。
可听到女儿的死讯柳美萱再也冷静不下来,虽说还有几个庶子,可儿子到底是别人家的,就那么一个女儿,还是嫡女,宝贝疙瘩似的,如今却断了后,疯了一般只想要林冉偿命。
她便是柳美萱被辞退的前几日签的死契,哪知道变故来得这么快。
问完话童禾解下几人腰带将手绑住,几人绑成一串。
严旭帮另外两名受伤的护卫包扎好才走到林冉身边,见她手里还攥着那把匕首,神色还是有些紧张,看来是惊着了还没缓过神来。
严旭看得有些心疼,安抚地抓着她的手“没事了。”
林冉有些呆呆地点点头,这模样看在严旭眼里竟有些可爱,笑着揉了揉她的头。
严旭刚意识到不妥,正要收回手时,林冉低头正看见他的另一只手在滴血。
“你受伤了!”
正要伸手去抓严旭的手,可也不知他具体伤在哪里,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
盯着人绕到身后才看到手臂后侧衣服破了好大一道口子,只是他今日穿的玄色衣衫浸了血也不太明显,若不是看见血从他手上流下了怕是这人也不打算说自己受伤了。
“我帮你包扎。”说着便拔出匕首割下一块衣袍,可衣袍拿在手里却愣住了,“我好像不会包扎。”
想了想还是将目光投向了正在绑人的童禾,张彦霖看出了她的意思,上前接过那块衣袍,“我来吧。”
严旭到底是妻主的侍君,这种事怎好让别的女子来做。
林冉这时才注意到张彦霖额头上的伤,忙又看向父亲和弟弟,只见父亲额角也有擦伤,林译看起来倒好像没什么事,不过有伤也被衣袍遮住了。
想起方才自己被推到他们面前时,本想着自己应该护着他们,可这几人竟是默契的将她拉到了身后。
“你们怎么样?伤哪里了?”
“姐姐别担心,我们都没事,只是马车翻倒时有些磕碰罢了。”林译说着抬手摸了摸自己后脑勺上磕出来的包。
童禾绑完人又将马和车解开,马儿倒是拍拍屁股就自己起来了,车却不行。
“严旭过来帮忙把马车推起来。”
林冉几人也打算去帮忙推车。
“家主你们就在另一侧扶着点,别让马车磕坏了就行。”
众人都依着童禾指挥做事,这安排人的架势倒不像个护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