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本章白莲哥出场。

这天，江池和江澄在莲花坞大门附近遛狗，突然看见了江枫眠，江枫眠还抱着一个脏兮兮的小儿。

“父亲/宗主。”二人远远行礼。

“阿澄，江池，这是阿婴，从今以后，他就是云梦江氏大弟子。”江枫眠介绍道。

江池一脸迷惑，但依旧不失礼貌地和江澄一起走过去，突然那孩子尖叫起来：“狗，狗，江叔叔，有狗！”一边往江枫眠怀里钻去。江枫眠校服被弄脏却也不生气，只是哄着那孩子，江池忙把四只小狗带走。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不知道阿婴怕狗吗？以后莲花坞不许养狗！”江枫眠回头斥责他们，突然想起魏婴，便又把他抱在怀里哄。江澄看着这一幕，整个人都呆住了。

在江澄的记忆里，江枫眠把他抱起来的次数加起来也不超过十次，每一次都够他高兴好几个月。可如今，父亲抱着另一个小孩，为了那个小孩把他的狗送走……

这时江池回来了，“好了，现在没有狗了，别怕了……”那孩子才慢慢往这边看。江池回想起刚才，开始思索。

首先，“江叔叔”说明了这个孩子来历不一般。普通世家子应唤一声江宗主/世伯，而非叔叔。可是“叔叔”是谁应当唤的？唉！烧脑。

其次，那个孩子怪好看的，爸妈基因这么好，该不是普通人吧？

然后，《百家谱》里没有年龄相似且名“婴”的人，所以不是世俗百家，或许是隐世家族中人。

最后，那孩子怕狗怕成那样，要么是有病，要么是有心理阴影。

所以，这个孩子究竟是谁？

江澄江池退下。

次日，江池总算知道了事情原委。

【这段不写了，就是魏无羡的介绍】

对于江池以及很多人来说，有一个家仆之子的大师兄是一种耻辱，可长辈告诉他们，魏婴可能是江枫眠的私生子，忍忍。

不忍？看到大长老家了吗？

总之，江池不太能忍，但来自二十一世纪，虽然这辈子阶级意识强了很多，依旧能忍；其他孩子迫于长辈的淫威，勉强可以不歧视这家伙。

所以现在，该咋咋呗。

“这位师弟，请问这段‘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是什么意思？”

江池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学这么快？字认得差不多了？小子智商不错！随即道：“大学者，大人之学也。明，明之也。明德者，人之所得乎天，而虚灵不昧，以具众理而应万事者也。但为气禀所拘，人欲所蔽，则有时而昏；然其本体之明，则有未尝息者。故学者当因其所发而遂明之，以复其初也。新者，革其旧之谓也，言既自明其明德，又当推以及人，使之亦有以去其旧染之污也。止者，必至于是而不迁之意。至善，则事理当然之极也。言明明德、新民，皆当至于至善之地而不迁。盖必其有以尽夫天理之极，而无一毫人欲之私也。此三者，大学之纲领也。你可懂了？”

魏婴听得头昏脑涨，含糊地点点头：“似是懂了。”江池蹙眉：“何谓‘似是懂了’？子曰：‘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如何能够不懂装懂！”

魏婴不耐烦了，他本是看这位学习用功，又听说他专治儒家经义，恰巧今日讲《大学》篇，便来“请益”学问，实则给他留一个勤奋用功不耻从师的印象，结果遇上这么一个老学究，真是烦人！便说：“儒学终究只是小道，不值细究。”

江池怒，然很快收敛。儒学小道？不值一提？你逗我？你是想跟我说穷文富武还是贫学儒富学玄？“依魏师兄之见，何为大道？”

魏无羡一时没反应过来，“自然是剑道。”

“儒道剑道一文一武，之间有何妨碍？如何就不许我细究儒术了？莫非在魏师兄眼中，众人只要练好剑，旁的就可以不管了？那么师弟在此请教魏师兄，我江家祖训‘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一句何解？”

魏婴一愣，这个他会，江叔叔说了，他是最懂江家家风的人，答：“明明知道这件事不可以做却去做。”好家伙，直译。

“此句出处。”

“《论语·宪问》。子路宿于石门。晨门曰：‘奚自？’子路曰：‘自孔氏。’曰：‘是知其不可而为之者与？’”还行还行，算你过。

“所以，我为何不能专治儒术？”开玩笑，同龄人里他修为最高剑术最好，怎么不能多上两节文化课了？

魏无羡不想说了，便推说有事先走，江池在后面叫：“魏师兄学的晚，师弟把笔记给你整理好送过去吧！好好学啊！”

“……好啊，多谢师弟了……”

江家首徒怎么能是个学渣？算了，给他整理好送过去再去找江澄看狗。

说起来，宗主对他是真的好，他和江澄都不得不把狗送走了，还好可以托付给老友，不然他还真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