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与愿违

“啊啊啊啊！——”

“我要见恩人，我要见恩人！”

明光殿宇金碧辉煌奢靡璀璨，震耳欲聋的吼叫声由内传出，感觉整个明光殿都要被吼散架开，君尧捂住双耳，深深地吐出口气，道：“说吧，想我怎么做。”

“让他死心，我好送他上路。”裴茗揽过君尧的肩，剑眉轻佻。

君尧拂去肩膀处开始不规矩的手，几步瞬移消失在原地，裴茗垂手轻哼笑道：“裴宿。”

“在，将军。”裴宿闪身出现恭敬地拱手。

裴茗道：“半月凶物呢。”

裴宿静默如冰。

裴茗冷眯眼眸，睨了身前之人一眼，道：“自去领罚。”

裴宿松懈下来，单膝跪地道：“多谢将军。”

“再犯，定惩不饶。”说完，裴茗便朝自己殿宇走去，独留下裴宿沉思。

私放凶物罪责可不轻，如此看来，裴茗对这后生还真是偏袒。

地牢阶梯蜿蜒而下，火把根根竖立在石壁，为君尧照亮前路，地牢深处刻磨的嘶吼声一下一下地传来，直到君尧出现他视线范围，那如野兽嘶哑喧嚣叫声才戛然而止。

四肢被神锁禁锢的刻磨，原本挣扎的手臂停顿，粗声哑道：“恩人......是你吗......”，刻磨瞪大兽瞳显然还有些不信，紧盯着十步开外的火红身影，与记忆中孩童相似的容颜眉眼，恩人，恩人，恩人......

君尧承接刻磨炽热眼神，他的情感太过强烈执念也异常得深，难怪术法对其无用。

“刻磨，我很后悔当初救你。”君尧淡然地踏步向刻磨，这是实话，他后悔了，后悔自己不该多此一举，造就出残害生灵的鬼将不说，竟还让他萌生如此浓烈扭曲......“爱意”。

“恩人，恩人你听我说......”神锁长链阵阵响动，刻磨被君尧的话影响，铜铃兽瞳逐渐鲜红蔓延：“我之所以盘踞半月关，挟令半月，那，那都是因为，因为爱慕你，想留住你，恩人...恩人，求求你......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君尧驻足在刻磨面前，凤眸低垂无情间蕴满寒气，优美唇线轻启：“牺牲众多生灵，美其名曰爱慕我，刻磨，你不觉得可笑吗。”

刻磨愣住，口中囔囔：“可笑吗...可笑...可笑，是可笑吗......”

“好自为之，刻磨。”君尧伸手拍拍刻磨脑袋，一如昔日初见他时，为他驱赶歹人，赐予他强健身躯后。

“你有什么愿望。”

“恩人，我想保护半月子民，锄强扶弱，成为人人敬仰的大将军！”

“好，那我便如你所愿。”

“谢谢恩人！”

......

刻磨似乎是回忆起什么，兽瞳恢复平静暗淡无光，对恩人食言违背初衷，罪行累累，死不足惜。

默默地转身离开，君尧知道刻磨已然参透些许，走至阶梯口，身后传来刻磨凄寥粗哑的声音：“我们还能再见吗......恩人。”

君尧并未回答地继续往上走去，刻磨的问题，他无法给予答案，倒不如不答。

好生赎罪，集满功德圆满吧，刻磨。

于他，君尧已仁至义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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