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后半夜,洞里呈现出跟之前截然相反的情况。
除了究惑两位根本不知道“怕”字怎么写的大佬,以及半夜未眠的朝俞,其他考生惊魂未定,一个都没睡着。
不仅没睡着,还不敢发出声响,就连两个打鼾的船员都被人捂住了嘴。
他们拿了几根细树枝在火上烤了烤,想说什么就用烤黑的那头在地上写。
因为洞里安静,火又烤得特别足。
游惑这一觉睡得很踏实,睁眼已是天光大亮。
他刚坐直就看见一地鬼画符,差点儿以为自己来到了跳大神现场。
而一众考生都眼巴巴地看着他,看僵硬程度,可能看了一夜。
游惑:“……”
他揉了揉头发,正想问他们干什么呢,就听有人咳嗽了几声,拖沓的脚步混着叮叮当当的声响过来了。
起床起得这么放肆,一看就不是被吓过的考生。
那是商船的船员,打着哈欠伸着懒腰跟他们打招呼。
除了几个简单的词汇是蹩脚中文,那些船员说的都是鸟语,考生没人能懂,直到平头大副出来。
考生立马拽住他,悄悄说:“大副,让船员们说话小点声。
大副一愣:“为什么?”
“嘘——”狄黎立刻比了个手势。
他小声把半夜的景象描述了一遍。
大副听完沉吟片刻,说:“我们在这里了8个月,也没见到啊。”
“那我们就不知道了,反正晚上突然冒出来的。”狄黎说。
说话间,一个低沉的声音插了一句鸟语。
众人转头一看,居然是船长。
这位船长生病又受伤,始终在昏睡,留给大家的印象就是各种各样的睡姿。
多亏吴俐的包扎治疗,再加上昨晚的饱餐一顿,这位也叫巴伦支的船长终于恢复了精神。
他活动着筋骨,一边将长发绑在脑后,边冲考生们点头。
然后冲大副吹了个长长的口哨。
大副:“……”
“有正事跟你说。”大副道。
船长又咕哝了一句什么。
大副跟着用鸟语说了一长段。
从他比划的手势来看,应该在复述狄黎的话。
没想到听完这些话,船长居然有点兴高采烈?
过了好半天,大家才从大副的翻译中弄明白,船长高兴是因为一个传说。
——
“船长说,生机和希望这种虚无缥缈的词汇太扯淡了。他重点研读过一些资料,得知所谓的希望就是指化冰。送行者出现,意味着海面封盖的冰会融化,我们可以启航离开这里了。”
大副也跟着高兴起来。
但他天性严谨,笑了一下又绷起脸说:“前提是一切顺利的话。”
船长就像一只大猴子,哄着一窝船员溜出洞去。
没一会儿又溜回来。
“暂时没看到送行者,也许白天他们不出现?”
“不过石洞后面出现了几处坑洞,可能是它们敲 出来的。
船员说得满面红光。
不,那是我那两位大哥和你们的天使打出来的。
船员们肩搭着肩开始跳水手舞。
考生们倚着墙,生无可恋。
船长耙了耙打结的长发,一屁股坐在游惑和秦 究面前。大副认命地跟过来当翻译。
“这么惊喜的事,不值得庆祝吗?你们的人好像 都很平静。”
他们把其他考生误认成了船员。
游惑也没多解释,毕竟这种情况根本解释不清。
“如果是指化冰这件事,我们昨晚就知道了,算 不上惊喜。”秦究说。
船长很惊讶。
“你们怎么知道的?也听过这样的传说吗?”
秦究:“那倒不是,从一只兔子那里听来的。”
船长:“兔子?童话故事吗?我喜欢。是哪只有魔力的兔子?我有这个荣幸见一见吗?”
秦究把角落供奉的烤兔子拿过来。
船长:“……”
他看向兔子的目光有点古怪。
怪得几乎不像一个NPC,不过只有一瞬。很快他又挠了挠头,咕哝了一句。
大副犹豫了一下,翻译说:“这个童话故事结局有一点点黑暗。”
游惑冷不丁蹦了一句:“黑不过兔子自己。”
“你们是三支船队凑了个伴吗?”大副。
“三支?”
大副指了指秦究,又指了指游惑,最后又侧头看了一眼正在喝粥的谢俞以及捣弄火堆的贺朝:“三支。”
“为什么这么说?”秦究看了游惑一眼,又玩味地问“我们不像一船的?”
大副摇了摇头,对究惑说:“你们看着像船长,两个船长。”
秦究反手指了指后面的贺朝,说:“为什么他们像是一船的?”
大副轻轻笑了笑,道:“我们都看得出来,那位先生很爱他的先生。”
究惑:“……”
秦究有点酸,将下巴抵在游惑的肩上,挑衅似的对大副挑了挑眉,问“我不爱我的先生?”
大副愣了一下,这些天里难得一次开怀大笑“哈哈哈哈,爱,爱!”
当面被调戏,游惑动了动发麻的脚,尽量无视发烫的耳朵和秦究的视线,问船长:“明天化冰,我们送你返航,要准备什么现在说。”
“明天?确定吗?”
“嗯。”
船长一下子窜起来:“那还真有点紧!”
返航要准备的东西很多。
商船有破损,不影响航行的也就算了,凑合能 用。影响的必须修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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