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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血染叶 第二回

马厩鸡窝杂谈

时间—【16823年 除垢纪元 6月十三日 上午】

地点—【精灵族首都 散叶城 真理大殿 】

微风拂面,细雨绵绵。

黄茶坐在纯白的台阶上,静静地观赏着落日下的盛景。

夕阳一视同仁地照射在纯白台阶和黄茶的身上,让黄茶的金发也和白袍沦为了一种颜色——金色与白色交织的圣辉。

世间的一切都被淡化,只是轻轻拂过脸庞,渗入眼眸。夕阳也如同轻纱一样,伴随这些晶莹剔透的山体盛大地,出嫁给天空的彩云。是啊,不知为何想要欣慰一笑,为这盛大的时刻保持宁静和雀跃。

黄茶深邃的咖啡色瞳孔中,映射着这份光辉,并与其融为了一体。比起宴会的宾客,她更像是手捧智慧的神父,默然不语。

这一刻她已经见证过无数次了,所以眼神里便有了一种特殊的感情——那便是平淡的祝贺。

“不再为此激动,而是平静地见证。这并不代表我会因此变得冷漠,相反,我只是变得冷静。”黄茶这样平静地回答刚刚提出问题的总务臣。

于是,总务臣又抓起了脑袋,一副厌烦的表情。

作为黄茶的“童年玩伴”(400年左右),她一直都很讨厌这种谜语——因为她听不懂。要是黄茶可以把话挑明白,她也就不用和个白痴一样,总是装作高深了。

黄茶没有在意她的反应,而是眨了眨眼问:“女王呢…摸鱼去了?”

气氛,突然变得十分冰冷,总务臣的眼神可以冻下一只鸟来。

她忽然收起了刚刚的表情,认认真真的一字一句回答黄茶道:“红茶她让我告诉你‘反正你也不会真的让族人死的,所以,我也不想参与你的私人恩怨。’ ”

“奶茶,你也这么认为吗?”黄茶皱着眉头问道。

“我宁愿你叫我的名字,皇.查克修德.卡姗.伊德拉。”

“如你所愿…奈.查安布,你也这么认为吗?你也不想帮我吗?”

“大祭司,这是你自己的决定。因为你是掌权,我们无权干涉你的决策。但,大祭司,这个决定没有人喜欢,至少没有你讨大家喜欢。”

不知道为什么,她们的对话越来越沉重,已经需要称呼职权了。

许久,黄茶叹了一口气,挥了挥手说:“退下吧,总务臣。”说罢,甚至笑着把娇小的奶茶给推到了一边。

再一次睁开眼睛,她已经自觉地消失了。

于是,黄茶开始真正地考虑接下来的战略——与血狼族的博弈。这才是重中之重,是最应该下心思的事情。

背后的殿堂就像是在召唤她似的,散发出幽幽的蓝光。嫣然飞出一只鸟,停在她的肩上,叽叽喳喳地说了些什么,随后便又飞向了天空的远方。

她蓦然回首,看向【真理】神像。

沉默的神像依旧如往日岁月般静静注视着众生,既无偏袒,也无关照。

她双眼微启,微微颔首。走回大殿,伸出右手唤醒了所有的虚拟的图像。

随后,整个大殿变为了一片淡蓝的世界,无数的框架,地图,甚至是士兵,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树木,动物,秩序井然。

但这份安宁,被一个入侵者,一只血狼扰乱了——正是这幅画中唯一的嫣红。

蔚蓝的信息的海洋中映射的便是精灵之森的全貌,是她权利的范围。凡是在精灵族领土的范围,都相当于在她的眼皮子底下。

但,血铸已经进入她的视野里了,已经刻不容缓了。

“阿卡莎…你不惜孤身入阵也要将我一军吗……”她提起了一颗晶莹剔透的旗子,稍作思量,定在自己长久思考之处。

“魔剑士精锐,径直前往456BU处。” 话毕,子定。

大祭司的指挥并不依靠那些棋子和棋盘,相反,那些东西只是为了让自己不好出错。

她的灵魂,由所有族人灵魂的一小部分,和【真理】的神塑构成,因此,她是与所有族人紧紧联系在一起的。所有的族人借由她的灵魂,搭建起了一个众归一式的“网络”。

她可以仅仅通过内心所想,就可以联系到任何一个同类,细细一想,便可以察觉每一个族人的异心。

她的决策便是所有人的愿景,她的行动便是所有人的目标。

“记得在到达我标注给你的A处时后退几步,然后你马上撤退。” 她抚摸着棋子说道。

她的选择,有时荒诞,有时英明。但无论如何,她总会带领所有人走向更加美好的未来。

于是,人们理智地信任她。

“对了,安提诺儿.贝丽拉娜。注意安全……”

她补充道,随后提起下一枚棋子。

不知不觉,她已然不是无情的机器了……她从一开始就没有忘记任何一个族人的名字,没有做过任何“必要”的抉择。

哪怕她的灵魂已经和所有人相连,她仍然保留着自己的那一部分。她也有自己的苦楚和向往,也是精灵族的一部分。

于是,大家由衷地拥护她。

也许,她的性格已经越来越软弱,已经越来越像是一个从未受难的白鸽。但即便如此,对于族人来说,她一定也是为了族人而飞翔的白鸽,是带来正确道路的信使。

“手恢复的差不多了……最后试一次吧。”

大祭司放下了棋子,抬起了右手,用心地咏唱。

一时间,甚至吸引了不少强大的生物驻足同唱。曲调无比盛大,无比神圣。

“ ‘森之歌.离散’。”

一瞬间,巨大的力量在她手心扭曲,不仅使空间变形,也使这庞大的能量更加剧烈——如同一个宇宙,猛烈地巨变。

这股力量猛烈地运转,带动了她的衣襟,她的秀发。甚至,微微撕碎了她稍微变长的散发的末端(这也是为什么她要留左长发右散发的原因)。

面对着这可怕的力量,黄茶眼神平淡,丝毫没有恐惧,犹如在安抚一只野兽。

随后,力量泄出,犹如海下的气旋。一股足以灭王的强大力量,席卷了整片森林。但没有一片叶子会被这股力量震落,也没有一只动物会被伤到一根汗毛。相反,如果是一般的入侵者,足以在一瞬间葬身于此,魂飞魄散。

无论什么敌人,都会敬而远之,迅速离开森林,以防被这股力量当场击毙。

但,那个家伙没有……

“啧…她到底有多顽强……”

四次高浓度魔打击,六次大空了的长定位打击,以及她在提子空隙便会召唤的各种元素散射。

其威力之巨大,足以让一个微小种族灭亡,足以让无限魔能的黄茶也陷入过载。

这一切,却未能使阿卡莎放弃进攻。

黄茶提起了沉重的右手,祈祷它快点稳定下来,好再继续其他的攻击。

“呼…可恶,魔能的过载越来越严重了。”黄茶用绷带把右手手臂包扎了起来,以此提醒自己不要再勉强自己。

“如果有必要的话……只能…全力以赴了。”

她看着自己发烫的指环,沉思了一会之后,把他们全部取下。同时,下达了最后的命令。

“全员,撤出。” 黄茶果断地说: “不能放着潜入的威胁不管了,必须要将所有人撤出去,不能使任何一个族人受伤……”

她确认所有人已经听到之后,面无表情地放下了棋子,放松地向后一仰,躺在了洁白的地板上。

不知道为什么,阿卡莎的行为根本没法预测,根本不在她的计算之中。这无疑是让她如此无奈的罪魁祸首。

对于她来说,阿卡莎就是她计算中的±任意数,是她推理中的概率,是她计划中的可能性……总之,是让她没法专心思考的事情。

“呃,我有点累了…”她有点自暴自弃地说道。

这场对决从一开始就不公平。

阿卡莎可以忍痛牺牲任何一个棋子,但黄茶不得不忍痛接下会伤害到族人的每一招。虽然,几天下来,黄茶并没有杀害任何一个敌军,阿卡莎也没有真的用敢死队战术。

她们都只是面对对方的所有攻击。

地点—【精灵族首都 散叶城 精灵之森深处 】

微风拂面,湿润怡人。

咚—!!

一棵树倒下。

阿卡莎不耐烦地看着倒下的树和正在缓慢愈合的拳茧处,狂气地一咋舌,背起了硕大的凿镰。

根据她伤痛的记忆,这是第279次,这是第279次可怕的打击。

每一次,她都在好奇自己能不能活下来。

于是,这是她第63次好奇这一点。

她笑了笑,长吁一口气,伤口随即快速愈合。很快,她马上又回到了战斗的状态之中。

血狼族的生存能力极强,这是无可否认的。无论是什么样的境遇,它们都可以以最残暴的方式活下去。这股力量并非全部来自【破坏】的信仰,也来自它们内心的力量。

阿卡莎自小就有超过先祖的愈合力,能在短短一次呼吸的时间内快速愈合伤势。(不包括精神伤、灵魂伤、内伤、致命伤等。这些都得阿卡莎靠骨气硬吃。)但,她却因此不得不付出更多来加强力量,否则甚至连一只牛都牵不住。

“染血的牙最硬,王冠亦然。”

阿卡莎抚摸着特意带上的全银冠(血狼族的习俗。王权继承者拥有左银冠,顶尖文臣武将拥有右银冠,同时拥有左右两半者,是至高无上的象征)充满敬重地说出了父亲留给自己的遗言。良久,她看向树木间的天空,仿佛她的父亲就正在注视着这场试炼。

“父亲,放心吧,我会战胜一切……”

忽然,左耳传来了感知。刹那间,她迅速而谨慎地进入潜影状态,用左眼锁定着声音的来源。

很快,一群精灵女剑士携带着一面大盾朝路这边冲了过来。

看着巨大的魔盾,阿卡莎犹豫了一下,收起了凿镰,直接挥出了拳头。

可在拳头即将要击中的一瞬间,她们却集体向后快速退开,使她的重拳挥空了。

“!”

在阿卡莎惊讶之时,她们放下了盾,分成两路向她背后的方向奔去,就这么无视了她。

“追上去打晕了倒是可以……但是,我已经不想在吃陷阱了。”阿卡莎一边检查着残破的外衣和愈合的伤口,一边继续思考道。“算了,继续向前进……反正这边近。”

阿卡莎叹了口气,提着凿镰走向了散叶殿,顺便,一脚踏碎了刚刚的大盾。

……

“要不是这里没法开虚空裂缝……我哪还会多怎么多事情。”阿卡莎说着,一记摆拳打碎了一个重装步兵的装甲。

倒地的士兵并没有恐惧,反而义正言辞地说道: “杀了我吧,我不会怕你的,畜生。”

“注意…你的言辞。另外,我没必要杀你,你们大祭司会在我抬镰的一瞬间把你撤走的。”

“你在说……”

“呵,我们会再见的。”

阿卡莎看着传送魔法的余辉,不禁笑出了声,连身上的伤口也都不再疼痛。

她一定是在这么想着:“要是我的努力真的能让她放弃用这些微不足道的东西来敷衍我,那这些伤口就值得了……”

但随之,她重重地咳嗽了几声,甚至来不及用手遮掩喷出的红。

“我还能抗下几次……?”她看着接近黑色的淤血,不禁陷入了沉思。

她已经快到极限了,而黄茶,还只是因为魔能的过度使用微微疲惫了一点。这样下去,反而是她会在大殿求饶。

至此,她真的该反思自己只身潜入到底算不算明智,以及,她到底应该怎么办。

“……”她少有地沉思着,一言不发。

忽然,森林外传来了一声冗长的狼嚎,一瞬间让她振奋起来。

“嗷呜呜———” (狼嚎:敌人消失)

阿卡莎摸了摸耳朵上的血,再一次召唤了凿镰。“是吗,黄茶,你终于打算面对我了。那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也不管了。”阿卡莎喝下了最后一口药水,把瓶子砸的粉碎。

不知为什么,每次只要听到族人振奋的呼声她就能战胜一切。只要看到族人期待的眼神,她便奋身不顾。

可以说,正是因为他们,阿卡莎能攻无不克,慷慨激昂。

一瞬间,她沉闷的心情忽然变得十分愉悦,甚至确确实实地让她进入了爆发的状态……

“嗷呜——嗷呜————嗷呜——————”(狼嚎:诸位,我将战决)

狼嚎余音未绝,狼蹄连声便起。

鸣乱处,她化为狼型,狂奔在森林之中。

阿卡莎已经懒得再去管那些陷阱,顶着逆流的狂风和魔力流动的伤害冲向了大殿的阶梯,冲向了目标。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她忽而变回人型,狂笑着,在最后的屏障前刹住,身子随着惯性把凿镰重重甩朝前。

一瞬间,屏障被击的粉碎,只剩碎片粉碎飘散……

她胸口的红色十字架也随风飘荡,与蔚蓝的碎片混在一起,杂乱了光线。

忽然,她想起,

“阿卡莎,你要记住, ‘凿镰’可以击破一切,这是血狼族的种族兵器。你要像那位击碎了第二屏障的先祖一样,击破迷惘与混沌,给大家带来未来。”

有人这么对她说过……

阿卡莎捡起其中一块尚未完全消散的碎片,放到嘴里嗑登一下咬碎,随便地嚼了几下,便带着血吐到一边。

随后,她擦了擦嘴上的血,严肃地说道: “嗯…这个硬度其实不用凿镰能打碎…呃,这个味道完全记住了…”

说完,她便一步步地走了上去。

一阶,二阶……

“呵……原来打算在上面直接秒杀了我我吗?”

终于,她察觉了,这些屏障设置的时间和强度已经说明了,她接下来的布置都在上面……都在她们必然会相遇的地方。

现在,她要带着这破烂不堪的身体走入她早已准备好的天罗地网。

这无疑是去找死。

这么想着,她似乎有了一丝恐惧,有了一丝抗拒。但她,反倒加快了脚步,仿佛更加地兴奋。不知不觉,她已经要要隔着四个台阶数一次了……

二十八阶,三十二阶,三十六阶……

“黄茶,你想用什么办法弄疼我呢……我很期待。”她喘着粗气如此说道。“反正,血狼不会屈服的,我们只会应战、恋战、怀战……”

阿卡莎抓起了胸口里的十字架,对着它祈祷……

“父亲,狼王:阿汗骨:母亲,狼王妻:爱里扎娜。请见证我的荣光!”

四十,六十……算了,直接一点吧……

轰——!!

阿卡莎于天空重重地使出凿镰一击落在大殿中。

周围的建筑和雕塑纷纷被巨大的冲击震地粉碎,化为碎粒纷落而下,一时间遮住了所有的透光孔。

黄茶打了个响指,将无意义的灰尘全部震散开千米之外。

顷刻,夕阳毕露。

黄茶和阿卡在夕阳下,再一次重逢了。

黄茶特意更换了一身洁白的轻纱,还特意把左边的头发扎了起来,和已经残破不堪的阿卡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阿卡莎,你真的很难缠……” 黄茶由衷地赞叹道,“就算接下来你失败了,我发誓,你今天的努力也不会被遗忘……”

话毕,黄茶又打了一声响指。

一瞬间,房间内所有隐藏起来的法术和隐隐若显的阵法都毕露无疑。

犹如斗转星移,万化流转……

光线,光点,五颜六色的元素使其熠熠生辉,光彩夺目。

那些光被压抑多时,因而飞溅着,跳跃着,狂乱着,犹如一支暴力的舞蹈,一场华丽的战争。

阿卡莎看着这比银河还要宏伟的力量,不禁握紧了手中的凿镰,暗暗思量这股力量能不能将自己杀死……

仅仅一秒,她的本能告诉了她——“可以。”

阿卡莎迅速做出了判断,使用了自己所能及的最高级别的防御法术,狠狠地把攻击挡在身外。

轰——!!!哗—!淌!唰——!!

……

“第一轮…结束了……”阿卡莎颤抖着说道,随后缓慢地站了起来。

她的身体已经因为刚刚的打击而千疮百孔,还在往地上慢慢流血。迫于残缺,她已经无法完全站直,只能用单纯叠累的方式,把身体支撑了起来。

虽然伤口很快就会愈合…但黄茶不可能留有这个机会……

之所以不能在一瞬间触发所有的法术,于是只能分批进行攻击,而哪怕是这样,法术的过载也让黄茶难以承受。

其实,扎起头发,只是因为有可能不得不用出她的左手,虽然一定没有惯用手好用,但如果真的到了那种时候…她没得选。

“群…群星啊…攻击……”黄茶哽咽地说道,同时用力挥下右手,降下第二段攻击……

一瞬间,无数地,无法判断方位的流星似的飞弹砸向了阿卡莎。

那些子弹在空中极速盘旋,在将要攻击时立刻变为无声无息无波动的飞弹袭来。

阿卡莎立刻放弃了防御,变为了狼形,撑着刚刚好能动的身体,迅速地闪避在大殿的废墟残骸之中。

即便如此,在已经快到无法捕捉的动作中,还是时不时传来阿卡莎被击中的触感和她切实被重伤的哀鸣。

顷刻,上万颗群星均已落下……

阿卡莎仅仅只是甩甩沾满了血的头,便又变回了原型,又展现出了更加可怕的伤势。

不可能发出声音,不可能再移动半步,不可能再呼吸……

若不是因为自愈的能力,她已经救不活了,可以说死了。

黄茶看着这已经完全不能评价的模样,残酷地闭上了双眼,把所有的仁慈和痛苦都从眼角赶了出去。

“你…还不愿意认输是吗……就算忍受过了这些,我也能爆发出不亚于这每一轮的力量——”

她明白,她这完全就是在为了阿卡莎拖时间罢了……为了等她真的不要因为自己的犟脾气死在下一轮攻击。

“神啊…让这一切和平地停下吧……”她如此想着。

而阿卡莎,默默将手中的凿镰化为了另一形态——飞镰,这也是她唯一的胜算……

她一言不发地提起了变形过后的凿镰,精准地甩向了黄茶的胸口。

一时间,毫无防备的黄茶被凿镰击中了心脏,被凿镰紧紧锁住。对于精灵来说,释放法术的命门和生命的枢纽都在那里,这里无疑是他们最大的要害……

黄茶没有预料到阿卡莎会在一瞬间攻击,也没有料到凿镰还有这样的攻击方式。于是,这一下让她彻彻底底地陷入了困境——必须以任意一方的屈服或死亡结束——

但黄茶也因此明白了阿卡莎因伤说不出来的话——“这里,不应该有仁慈。”

“世界啊…随我之愿起舞吧。”黄茶闭上眼咏唱出了最后一句……

……

一瞬间,这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了光……

这次,阿卡莎没有感受到太多痛觉。这对她来说反而是坏事,是结束的象征……

她本可以在攻击降下的一瞬间扯出黄茶的心脏,但她没有,而是固执地抓着那满是鲜血的锁链。

她要的不是那种结局……

……

但,她大概玩砸了。

界限就在这里了……

但凡这次打击能少几秒的话……

但凡能再强一点的话……

忽然,她的十字架破碎开来,在周围为她提供了最为关键的防御。犹如箭雨中的护心镜,替她挡下了最后几秒的攻击……这股力量实在渺小,甚至只是弱小的母亲拼命给自己做的一个小小的五阶法术。但,它来的十分恰好,正好存在于她最无助的时光。

光芒散去,只剩下了和尸体没有什么两样的阿卡莎和已经精神接近崩溃的黄茶。

黄茶缓慢地抬起了头,甚至不敢再睁开眼。害怕真的亲眼看见她的死,从而无法接受这一切。

那一刻,她想好了,她会陪她一起死。

可下一秒,一份意外的牵力拉动了她的心脏——她随之猛地睁开眼,将接下来的这一幕,牢牢记在了脑海里。

夕阳已逝,山与天的交界处射出一道金的发紫的光。初看,像是落日的绝笔,细看,却是群星的开场……

阿卡莎再一次站了起来……

再一次…

就如阿卡莎自己想的那样……

这不一定是我的最后一次站起。

但,这是又一次的再一次。

阿卡莎依旧握着凿镰,不肯放弃。

“为什么啊!你松手啊!你已经……”

黄茶大吼着,试图抬起沉重不堪的右手。但无论怎么去用力,除了魔力的乱流,她什么也用不出来。

于是,她挥舞着手,歇斯底里地大喊着,同时慢慢地往后退。

每退后一步,阿卡莎的身体便又恢复一寸,随即向前一大步。

不知不觉,已经碰到了墙了。实在是没有退路了……

阿卡莎用力地手撑在墙壁上,把黄茶死死控制住。此刻,即便松开锁链,阿卡莎也不会让黄茶再逃脱了。

“亲爱的,我赢了……”

阿卡莎用另一只手抓住了黄茶如星体一样高温的右手手臂,同时,注视着这绝美的脸庞。

良久,嫣然一笑……

看到这微笑,大祭司终于点了点头,抱住了满身鲜血的阿卡莎,就此结束了战争……

……

…………

当晚,她们在无人注视的废墟内,仰望着满天的星空。黄茶靠在一颗刚刚长出的棱晶花树下 ,而阿卡莎则躺在黄茶的怀中。

黄茶:“会疼吗……”

阿卡莎:“很疼…很痛苦……甚至想叫人去死了…… ”

黄茶一言不发地用左手治疗着她的伤口,缓慢地抚摸着阿卡莎的头,眼中已经全然没有了刚刚的疯狂,而是犹如这月光一样平静。

黄茶:“看看星星…就不会疼了……”

阿卡莎:“星星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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