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少女》一

“你看看你，衣服脏成这样，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又去打架了！你就不能学点好！”

“我不是故意的。”

余姚抬手扶额，袖子滑落露出苍白枯瘦的手腕，脸上的表情是一如既往的无奈和烦躁，眼角的皱纹愈发明显的昭示它们的存在。

“你什么时候能争点气？今天你李阿姨又告诉我，她家先安钢琴比赛赢了奖。你呢？小时候学的好好的，老师都夸你有天赋，结果你半途而废！学什么都学不成。现在还学人家打架，有没有点女孩样！我培养你是想培养个大家闺秀，不是女流氓女混混！”

“他那么好，你认他当儿子去啊。从小就没管过我，现在才来，晚了。”余小仙低垂着头，紧皱眉头反驳。她的手背在身后，用衣服挡住手上细小的划痕，不让别人看见。

侧着头，余姚一脸的失望。“你学习不行，音乐不行，运动不行，只有一样原来在我心中是满意的，那就是乖巧听话。现在，你连这唯一的优点也没有了。”眼眸深沉的看着余小仙，余姚急喘几口气，咳嗽几声。

“你要记住，你在我这里唯一的价值，就是听话。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要我说一句你回一局。我养你养这么大，要求也不高，不要和你那死鬼妈一样，天天惹我生气。”

“那你去养个玩具好了。玩具没有心，不会动不会生气，绝对满足你的要求。”

“余小仙！我是你奶奶，有你这样和奶奶说话的吗！”

余姚狠狠一拍桌子，发出‘碰’的一声响。她深呼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怒火却蹭蹭的直往上冒。

回想着从余小仙出生到现在，就没有一件事令她开心。女儿未婚先孕，生出这么个野种，生完之后说是要找丈夫，把孩子一扔就跑出家门再也没回来，留她一个人面对哇哇大哭的奶孩子。请个保姆回家照顾，两三个月就得换一批，说是孩子太可怕，照顾不好，工钱再高也没人来。

无奈之下亲身上阵，倒是没出什么事。好不容易拉扯大了，她是越来越叛逆，说不得骂不得，一凶就甩脸子。她都怀疑是不是上辈子欠了她的，要让她被这么折磨。

“从今天起，你就老实待在家里，不要跑出去闹什么幺蛾子。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放你出来。”余姚用胳膊支撑着身子缓缓站起来，俯视着她，严肃的下达了命令。

守在老太太身边的管家弯腰恭送她走上楼梯，转过头来面无表情的盯着对面的小女孩，一言不发。

面对奶奶余小仙可以直接表达自己的不满。但是对着管家，这个从小到大除了恭敬严肃，笑都不会笑的老人，她只能冷哼一声，扭头自己走回卧室。她知道，如果违反老太太的命令走出家门，这个老头可不会管她是什么身份，按个按钮就通知保安把她抓回去，到时候丢脸的还是她自己。

“你以为这样就能关住我吗，不可能的。”回到房间的余小仙碰碰脸上的伤痕，疼的轻叫出声，手下收拾行李的动作也没有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