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残存的歌谣

我突然睁开眼睛，(“怎么会有钢琴声？”)我看向其他人，她们并没有去弹钢琴，还都在闭着眼睛唱着歌。

我站起身看向钢琴，还是安静地呆在那。这时候音乐声也停下了，钢琴声也停下了。

“信，怎么了么，我们唱的不好听？”停下后凛睁开眼疑惑地看着我，其他人也是同样的表情。

(“看上去他们还不知道么…？”)我定了定神，说：“你们唱歌的时候有没有听到钢琴的伴奏？”

“噗！”先是凛，然后晴子、久香。等我追问第二遍的时候，最后连老师也忍不住捂嘴笑。

“信，你什么时候听到的？”老师迅速恢复常态后问我。

“就刚才，你们唱歌的时候突然出现了刚才的钢琴伴奏。”我将眼睛尽可能地怒视，显得我十分严肃认真。要不然也是这样，我真的听到了。

“嗯…会不会是信哥哥认为我们唱的太好听了听错了？”久香在旁边插一句。

“我也认为是这样。”凛还是一脸笑意地看着我。 此时突然感觉我自己的样子十分窘迫。

只有晴子在笑过后一直盯着我，像是在思考什么。

我没有说话，走到了钢琴边。看着座椅已经落了不知道多少的灰，将黑椅子彻底换成了灰色。看着已经发黄的钢琴键。我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我开始弹，从最低音第一个琴键开始弹，一个接一个地弹…

“信，你刚才不会是自己弹出来吓唬我们的吧？”凛用一种坏笑的表情往这边看。

“不是我，我一直在那坐着，再说，你难道还不知道我会不会弹琴么？”我一边反驳她一边弹着，每一次按键都使出很大的劲。

(“难道是我听错了么？”)我皱着眉头看着弹着的键盘。

“老师，你们再继续唱一会好不好？”我回头看了眼大家。

开始很纳闷，但她们还是配合地唱了起来，依旧很好听，只是因为对我的疑惑所以歌词不是很连贯。

她们开始唱了，我就在一旁弹着与歌曲极不和谐的调子，听得她们直皱眉头。

弹完琴键上的所有音后我又反过来继续弹…(“奇怪，放了这么长时间的钢琴竟然没有坏键，都完好无损的。”)

"do…si…la…sol…fa……"

还没弹出几个音，旋律开始慢慢耳熟了，我听着听着突然感觉变得顺耳了，回过神了时手已经离开了键盘。

但。

琴键依旧在自己往下砸，砸出了与刚才一样的调子。甚至还有左右手的配合！

我慢慢地一步步向后退，离钢琴几米远时刚好看到琴键连贯的下落运动。就像是琴前坐着一个人一样！

那个人在熟练地弹着旋律，只是脑海里的画面却如此真实？！

凛她们终于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睁开了眼睛齐看向这边。

当歌声停止时，大家才发现有个人声一直在跟着大家唱！ 但是好像不是一首歌，只是声音太小，谁也没有发现。

“为什么，为什么丢下我？独留我与钢琴生活，我的手上沾满鲜血，同伴看不见我，因为我活在他们心头……”

“……你们听到了么…”我身子已经有些发抖了。

“噫呀————！！”久香再也忍不住了，疯狂地尖叫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丢下我…独留我…”

“凛！！别唱！”我急忙跑过去来回晃她的肩。 我盯着凛仿佛已经失神了的眼睛，眼睛已经慢慢成了渐灰色！

“同伴看不见我…因为我…”

“停啊！停下！”我拼命摇晃着凛，突然感觉不对，下意识地回头后发现大家都成了这样。

“喂！都给我停下！老师，晴子！喂！久香，你哥哥来找你了！”我拼命地晃着每个人，甚至有狠下心来扇他们耳光。

“没用的。”

一个突然的声音传进我脑子里，“谁！出来！”我竭力控制自己的语调平稳，急促地换着气。

没了声音。只有其他人轻轻地歌唱。

我把住颤抖的双腿站起来到处查看，知道叫醒他们是没用了。

头一转，就望到了那钢琴，我快步走过去，用手拍到了琴键上，胡乱地拍打，噪音不断。

“凛！老师！晴子！久香！醒醒啊喂！”拍着拍着，手已经失去了知觉，我垂下头脑门砸在键盘上痛哭。“…啊…大家…都醒醒啊…唔啊……”(“怎么办…”)

“为什么…为什么丢下我？”“为什么？”

她们一直在重复着这段歌词…还有空中萦绕的声音…慢慢地，我的意识也开始模糊起来…

“为什么…”我半睁半闭的眼睛看着大家，坐在那里六神无主地看着前方，嘴巴还哼着歌词。“为什么丢下我…”我脑袋嗡的一声，“啪！”我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瞬间，感觉到有些晕眩，我左摇右晃地往前走。(“不行…不能在这待下去了…老师，凛，大家，对不起了…”)我不停地给自己一个又一个响亮的耳光，使劲睁大眼睛，盯着前方慢慢逼近的门，脑海里却全是那段歌词…

“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