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霰第八 十九

[第……次]

　　夏油杰睁开眼睛。

　　小姑娘疑惑地喊出他的名字，夏油杰？

　　绪方苏我在旁边怒道，大胆，你竟敢直呼将军的名讳。

　　夏油杰止住了绪方苏我，垂目看着小姑娘。

　　的确很久没有听到过有人敢这样直呼其名了，他是有些意外的。

　　大抵是第一次听到人，会用这样不涵盖害怕、敬畏、怒火、仇恨等等等等的声音，来这样直呼他名了。

　　就像一般而言，绝大多数人，都只敢在临死前靠着绝望，直望着他的眼睛，喊出他的名字。

　　他笑了起来。

　　小姑娘像和正常普通人那样对话一样，对他毫无礼数，毫无尊敬。

　　可他，并不讨厌。

　　“夏油杰！”小姑娘果然以后无数次叫他的名字。

　　无数次，无数次，一次又一次。

　　是用各种语气的的叫他。

　　生气的时候，会眼睛圆圆地撅起嘴，腮帮子鼓鼓地一字一字地朝外蹦。

　　开心的时候，眼睛弯弯的，嘴角都提到天上去了，甜滋滋地叫他杰。

　　撒娇的时候，就会......这样。

　　“夏油杰，我想，我想和你去……”

　　“去哪啊？”

“去一个没有战乱， 没有饥荒，人人都可以穿暖， 人人都可以吃饱的地方。

　　“哈。”他笑了。

　　“真的有那样的地方。”小姑娘揽着他的脖颈，认真地看他。“你信我，你想要的最好的景色，永远都在远方。”

　　“嗯，我信，很远吗？”

　　“很远很远，是很远很远的远方。”她窝在他的心口，“我想和你一起去。”

————

“莫非? !”那瞎老道走上前来，一把抓住了这位贵人的手，仔细摸了许久，最后，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像是一瞬间老去了好多岁更加苍老了。“我卜签百万，此签，难啊，难啊，难啊，难啊——”

　　他收回了手，说道。

　　“罢了，既然你能找到我，这因缘也必有我一方。夏油将军，小老儿只为同一人，卜一解一。解过签缘，永不可逆。你可接受?”

　　“可。”

　　“……”

　　“你这一签，有三解。”

　　“其一，断因以斩果。其二，舍念求圣道。”

　　“何意?”

　　“那伏黑府的小师妹，与您之间，本就是水火不容，日月难同，命不可卜。你们之间所有的联系，只靠着某种不可考不可卦的东西——”瞎老道似乎察觉到了这位将军的视线，也好像能看到那蜘蛛网一样说道，“这种联系，像一根在风中飘摇的蜘蛛丝，下面还有火苗在炙烤。无论是你，还是她，都无法控制风有多大，那火烧得又有多旺。所以……”

　　他说道，“其一法，断因，不再与她相遇，自然断去因缘斩去孽果。其二法，舍念，便是视她为陌路，自得圣道开阔。”

　　“其三?”

　　老道很是迟疑，过了许久才回答。“其三，强取他人因，自得他人果。”

　　但不等这位将军回答，老道已着急火燎地补充道，“你要想清楚，强取他人果，也会惹祸上身，而且这祸殃，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