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久的阴影

“小女薛娇谢过霍少爷，谢过……”薛娇起身向霍雨浩行着礼，转身面向唐舞麟时愣住了，求助地望向了霍雨浩。

“唐舞麟。”唐舞麟自报家门。

“谢过唐公子。”薛娇向唐舞麟委了委身，继续道，“小女家居数十里外的小村子里，今个是同家父到京城来运货来的，多谢今日的救命之恩，小女无以为报，只得以身相许……”

说罢薛娇泪汪汪地瞧着霍雨浩，噗通一声跪地，向着霍雨浩便磕了个头。

霍雨浩无措，伸手欲扶起薛娇，唐舞麟则在一旁幸灾乐祸——风水轮流转了吧。（古时功德一般会归咎于高地位者）

“姑娘，姑娘不必如此……”

薛娇闻言赶着打断了霍雨浩：“霍少爷，小女愿只为妾室，照顾您的衣食起居，绝不与夫人争夺您半分宠爱，小女自知配不上您，但小女请求您……”

“我是少爷的贴身侍从，衣食起居，畅聊谈心，不用多你一个花钱的。”唐舞麟冷冷道着，语音且落，他便拉着霍雨浩朝外头大步走去了。

霍雨浩怔怔地瞧着唐舞麟，甚至忘却了与薛娇道别，待回到了府中自己的院内，他才缓缓开口道：“独留她一人可会再出些什么幺蛾子？”

唐舞麟撇了撇嘴提高音量，不悦道：“你不曾听出这薛娇是要赖上你吗？她只是一个商家的女儿，这是想攀上枝头变凤凰。”

唐舞麟一下没控制住声响，霍雨浩被他给唬住了，眨巴着眼睛瞧着他，良久才开口道：“你是怎的了？”

见着霍雨浩如此，唐舞麟屏住呼吸别过头去，强行压住了声音才呼出气来：“抱歉，我方才忆起了某些不好的往事。”

见此，霍雨浩也叹出了口气，道：“那你起初为何那般模样？”

唐舞麟不语，霍雨浩也没再开口，两人陷入了沉默，又是一个整日无言。

自午膳过后两人便分开了，一个百无聊赖地瞧着诗经，另一个则一声不吭地收拾屋子。

日落西山，过了晚膳，唐舞麟寻了过来，二人对视许久，唐舞麟似是下了天大的决心，点上烛火便深叹口气：“你也知我在风月楼待了许些年了的。”

唐舞麟落座在了霍雨浩对座，小厅被烛火给照得忽明忽暗，正如此刻的唐舞麟纠结着，不定着。

“那是我幼时的事儿了，我揣着铜钱步在人潮涌动的街道，那时正逢赶集，鱼龙杂混的，甚么人都有……”唐舞麟回忆着那日发生的事，场景清晰得历历在目。

“我也同那薛娇一般哭喊着救命，周遭确是围来了众人，可无一上前来救我，不过是在一旁瞧热闹罢了。那捉我的人嫌我吵闹，从地上不知捡起甚么便塞到我嘴里，我吞吐不得，无法发声，他为了教我安分些，将我打昏了过去，我也不知过了多久，再醒来时便身处风月楼了。”

唐舞麟深呼吸一口，狠狠地闭上了眼，蹩紧的眉头迟迟不愿舒展。

那日成了他永久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