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在这条路上,周围有人会突然厮打起来。
随后,我睡了一觉。
睡醒,有人在哭,有人在同情,有人在恼。
是因为,李佳以前杀人放火,被抓住了。
张家三个儿子科举考试不考了,要替李佳受刑。
王家姑娘自缢了,吊死在树林,遗书写着同李佳赴死。
随后,李佳死了,又好像从未存在过,没人提过。
戏园子又来了新戏子。
我呢?我是一棵树。
一棵榕树,成了精。
贾家家主在一个台上,他对着乡民们喊着。
说是鹅村的人,杀了康村的人。
贾家财主他们太放肆了!我们要把鹅村人,从我们康村赶出去!他们从来素质就低!
杀人犯似是成了一个跳板,极少人要的是公道,多数人要的是全鹅村的死。
他们要讨伐鹅村,却只停留在口诛笔伐的地步。
要公道的人也有鹅村的,但他们被那些要讨伐鹅村的人赶了出去。
但所有人都在喊着公道。
喊着要公道,放着杀人犯而去骂了鹅村。
大家都在喊公道,公道公道,公道到了把鹅村赶尽杀绝。
械斗没有发生,因他们只知口诛笔伐。
官府也没说话,因为官府只觉得他们傻。
而且口诛笔伐,只知道联合康村人,背地里骂着鹅村。
而官府也在喊,但官府喊着的,是真正的正义,真正的公道,不针对任何一个村子的,只针对犯罪的。
…
随后,戏院又出事了。
斩了那个鹅村人,然后此事也就安静了。
戏院那卖茶的那,有个客人吃了一盏茶,但因他和贾家家主有些仇,被说吃了两碗,把人逼死了。
随后,卖茶的坦白了,也死了。
人们都拍手称快。
我化成人。
他们高兴什么?贾家家主没死,贾家管家没死,贾家没死一个,死了个卖茶的。
有人死就有人哭,我看见有人抬棺,有人哭。
抬棺的脸上没有笑容,抬完后就拿了钱,走了。
一个拿了钱,没把它变成一顿饭,一件衣服,而把它变成了一盒烟,一瓶酒。
另一个拿了钱,把它变成了一顿饭。
还有一个,变成了一本书。
抬棺的似乎不懂人情,又似乎懂尽世态。
因为那句,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
卖茶的葬了,有人来骂他,卖茶家的孩子就守在那里。
人们说他似是疯了。
我变成人,坐在那附近,看了他一眼。
白静妍你怎么了?
俞墨珩你走开。
白静妍为什么?
俞墨珩你是来骂我爸爸的。
白静妍不是。
俞墨珩他死前,留了一封信,秀才说了一遍,说是他的死,和贾家人没有一点关系。
俞墨珩但贾家人可怜我们,给了我们一份钱。
白静妍你父亲真的识字吗?
俞墨珩不识字。
白静妍那肯定就是贾家人写的。
白静妍你父亲帮过贾家人吗?
俞墨珩节时,他去贾家送礼,卖贾家的东西。
俞墨珩我家交贾老爷的税。
俞墨珩不管你是谁,别碰我爸的碑,我要去远方找份事做。
白静妍我问你。
俞墨珩你说。
俞墨珩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那个妖精。
白静妍我问你,你在镇里,去给人建房,有工头看你,工头什么都不做,每天从你做工里得钱。
俞墨珩但工头头上有人,也拿着工头的钱。
白静妍那工头头上是谁?
俞墨珩总工。
白静妍总工头上呢?
俞墨珩贾老爷。
白静妍贾老爷呢?
俞墨珩没了,他和官府一家的。
白静妍那你去种田,田是贾老爷的,你干什么不是他的?
白静妍你除了命,哪个不是他的?
俞墨珩那我跑。
白静妍跑有用吗?跑了,你家人呢?你全家跑了,就能去桃花源吗?这里遍地的老爷,离了这里是黄老爷,刘老爷,张老爷。
白静妍你觉得呢?这里,贾老爷拿着戏楼把你们骗了,再吃你们的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