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难道是认识的人？

　　司寇垂着眼睛仔细回想了一下，只觉得面前这个人声音有些熟悉，但自己印象里确实没有这个人的样子。

　　看着司寇咬着手指紧锁眉头，楚道倒是有些不忍心了。“别咬了，你那汉白玉砌的围墙刚修葺好不久，可别又让你自己整坏了。”

　　司寇抬起了头一脸的迷茫，眼前人的话似乎是关心自己，但他到底在说什么？

　　终于察觉到不对，楚道的神情严肃下来，“你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

　　皱了皱眉，楚道一个箭步冲到司寇面前，伸出手指按着司寇的眉心，试图能查探出她的过往。

　　但结果好像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顺利。除去这几日在玫瑰园的记忆清晰可见，往前的记忆里只是一片漆黑，似乎还有某种看不见的屏障阻塞，阻止他向前探查下去。

　　必需要弄清楚她失忆的原因！楚道定了定神，决心继续往前查探，手却被司寇轻而易举地拂开，“你有病？”

　　楚道看着自己轻易被拂开的手有些错愕，“也对，你受天地灵气而生，功力自该比我强些的。”

　　司寇皱了皱眉，只觉得面前的人神神叨叨的，虽然没有感受到危险，但脚步还是悄悄地往后撤了些许。

　　这些小动作当然没有瞒过楚道的眼睛，眼看着人都快悄悄挪出门去了，才不得不出声阻止，“我不是坏人，你不用怕，也不必躲。”

　　“爸爸说了，坏人都说自己不坏的。”

　　“爸爸？”回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些记忆，楚道有些哭笑不得，“就是把你捡回去那个？他也能做你父亲？”

　　“你没有资格评判！”

　　在司寇恢复记忆之前，争论这个问题显然没有任何意义，反而会让司寇对自己产生抵触。楚道识趣地闭上了嘴，“再等等，马上就到午时了。”

　　“等什么？”

　　“你既然已经在湖广会馆了，午时应当会想起来些什么，到时候就知道我是不是坏人了。”

　　“只要在湖广？”这几日看着爸爸到处托人打听自己的身世，司寇也隐约觉得这大概是件十分重要的事情。眼前的人虽然并不觉得熟悉，但也没有觉察到丝毫的恶意，不如在这里等一等，能想起来些东西是最好的，“那你离我远些。”

　　楚道从善如流地往后退了两步，“这个距离行吗？”

　　“再往后！”直到确定了自己能安全逃离的距离，司寇才终于让人停下，“可以了。”

　　郭德刚出门的时间通常不会很早，此刻到午时倒也好等，两人就这么互相打量着对方，试图能从对方身上看出些什么。

　　时间很快就到了。

　　日晷上的影子刚刚对上的时候，司寇就觉得自己脑中有些东西源源不断地涌来，但杂乱无章，不成篇幅。

　　远处刚刚退开到安全距离的楚道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已经到了身边，搀扶着因信息庞杂而有些头痛的司寇。

　　“楚道？”司寇还有些迷糊，看到身边的人却是下意识地张口。

　　“你记得了？”

　　“记忆太过凌乱，我花时间整理一下吧。”司寇闭了闭眼睛，一时间接受了这么多地信息量，到底是有些不舒服。

　　“你大多时间在沉睡，记忆杂乱也无可避免。只是你醒来之时毫无灵力，大概是之前灵台受损的影响，还是得留在这里多修养修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