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古意（三十七）

晋州城，教坊司。

只见韩若璇和宋芷昕随手一挥，众多毒蛇便一齐拥向了众人。长蛇由于数量优势，加之细作二人的刀剑纠缠。纵使随行的獬豸司卫是军中的精锐，也难以匹敌。不久，便很快落入了下风。随行的将士一个接着一个倒在血泊中，面目惨白，嘴唇发紫。众人且战且退，不知不觉间竟被围在了红莺周围。群蛇渐渐逼近，口中吐着信子，不时发出“嘶嘶嘶”的响声，让人不禁在心中打寒战。

就在这时，一堆黄粉如天女散花般从天而降。黄粉所落之处，群蛇退而远之，好像很害怕的样子。不消几时，地上尽是一片金黄。这时的秦枫玄愣了一下，突然大声笑了起来:

“哈哈哈，这是雄黄，弟兄们我们反击的时候到了！”

话罢，只见一位身着墨蓝锦衣的公子从天而降。落地之际，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身划出一道剑弧将雄黄旁边虎视眈眈的一批毒蛇身首分离。红莺定睛一看，眼角顿时湿润了起来。她激动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是他，是他来了……

她不自觉地喃喃了一句:“袁…袁瑁公子……”

袁瑁回头看向了红莺，可当他见到了她血淋淋的大腿，口中想要说的那句话却因愤怒硬咽了下去。他转身满是怒意地瞪向了满头大汗的两人，两人似乎已经察觉到了形势的不妙。

随后，只听到司坊外传来整齐有序的脚步声，一位玄衣公子领着大队人马将她们围了起来:“教坊司现在已经被我的人马包围了，燕地兵败了。我劝你们赶快缴械投降，弃暗投明吧！现在回头还不晚。”

“投降？笑话！我生是巫蛊司的人，死是巫蛊司的魂。今天我就拉着你一块下地狱！”话罢，宋芷昕提起钢剑就冲了上去。韩若璇刚想阻拦，却为时已晚。突然，金光一闪，龙头般的枪尖顿时将她的胸膛贯穿，她丝毫没有任何还手的机会……

眼见宋芷昕无力地跪倒在血泊里，袁瑁也不再压制自己心中的愤怒。挥出宝剑，就要杀了韩若璇，为红莺出气。袁瑨见状，赶忙出面阻止他。然而，宋芷昕的倒下早已让韩若璇的眼神黯然了许多。她目光呆滞地从袖口中唤出一条鳞片雪白的毒蛇，并命它径直咬向了她的脖颈。

“我的性命就不劳烦你们了，我自己来，芷昕说得对，我死也要做巫蛊司的魂！”话罢，便面色惨白，嘴唇发紫，无力地倒在地上。她两眼一直瞪着天花板，久久不能瞑目……

事后，袁瑁赶紧背着红莺出了司门，纵马奔去了回春斋。眼下最棘手一系列案子也终于迎来了尾声，袁瑨心情愉快地回到了自己的府邸。他一进门便大声喊着阿杨的名字，往日里这种情况杨婳都会从屋里赶出来，然而这次却没有了任何的回应。很快袁瑨便察觉到了此时的不对劲，他三步并两步地冲进了杨婳的房间。可映入眼帘的却是空无一人的房间，他愣住了，一时间竟不知所措。他像是发了疯似地搜查着整个房间，希望可以在这里寻到她曾经居住过的痕迹。可是搜寻无果，袁瑨的脸上一下子便黯然了许多。他也不知怎的，心里总是空落落的，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痛在隐隐作怪。

就在这时，袁瑨恍然间竟无意瞥见了桌上胭脂盒压着的信条。他急忙打开查看:

我还要去讨朱复仇，因此不能和你守在一起了。让你替我复仇，我做不到。我不能这么自私，让你因为我来趟这滩浑水。所以我不辞而别了，答应我留在晋州城好好活下去。勿念。

看完信条以后，袁瑨瘫坐在床上，想了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