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古意（三十四）

红莺被袁瑁问得措不及防，一时间支支吾吾地回答不上来。她结结巴巴地应付了一句：“没…没事……”

“你似乎有什么心事啊？”袁瑁见此反应，反而更加担心了起来。红莺没有回答他，只是一个人略显失落地低下了头，准备独自离开这里。

就在这时，她的手被别人拉住了，力道不轻不重。她没有挣脱，事实上她犹豫了，似乎有些不舍得。她不清楚自己究竟舍不得什么，难道是眼前的这个人吗？她迟疑了，他是掌有兵权的将军，可她呢？现在不过是一介小小的卑微伶女。她又有何德何能舍不得她呢？但愿他能如她所写的一样，寻得自己的幸福。

想到这里，红莺终于狠下了心，重重将他的手挣脱开。但当她回头看向他的一瞬间，她呆住了。袁瑁的另一只手递给了她一枚圆润的平安豆，它的正面刻着一个硕大的“乔”字，若不是这个字，怕是她自己也快要忘记自己原来的姓氏了。平安豆的背面雕画了一只栩栩如生的夜莺，它就好似活物被封存上去一般逼真。她盯着这枚平安豆一直看着，久久不能回神。

“诺，送你的护身符，我的亲手做的。”袁瑁见状，赶忙叫了她一声。

“给…我的？”红莺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

“嗯。拿着吧。”说罢，他便一把将平安豆塞到了红莺的手里。凉凉的平安豆被轻轻地放在了她的掌心，心下一触，她能明显的感知到他手掌传来的温暖。刹那间，她不由得脸红了起来。但在他塞给她的瞬间，她才注意到了他的手上受了伤，许是雕画过程中不慎弄伤的。她没有说话，只是暗暗地低下了头。红莺似乎更加愧疚了。

突然，袁瑁弱弱地说了一句：“莺儿姑娘，不知怎的，这几日我满脑子想的都是你，而且我越发觉得和你待在一起的日子是多么得开心。那姑娘可否愿意执袁某之手呢？”

听到这句话，红莺的眼眶不禁湿润了起来。袁瑁见状，便试探性地去拉她的手，但被她躲开了，她还是迟疑了：“袁公子，小女身份低微，不值得公子如此厚爱。”

话音未落，袁瑁便义正言辞地说：“莺儿姑娘，袁某不介意这些。若是姑娘介意的话，那这将军袁某不当也罢。若是还不够，那……”

话还没说完，他的嘴便被什么东西填满了，那是他从来都没有过的感觉。幸福从齿间漫步到全身。他的大脑此时一片空白，他忘记了思考，也不再去思考。直到这个吻的结束，他才回过神来。

“袁公子，谢谢你。不用公子为难，小女愿意。日后不论多大的困难，我也不会再迟疑退缩了。”话罢，不等红莺反应，袁瑁便一下子吻了过来，突如其来的吻像暴风雨般的让人措不及防，香津浓滑在缠绕的舌间摩挲。她没有反抗，只是顺从地闭上了眼睛。她本能地想抱住他，紧些，再紧些。就像她害怕失去他一样。

事后，她笑着问道：“袁公子，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心不在焉吗？”

见他摇了摇头，红莺又说：“因为你说放飞花灯心里话就会成真，可我写的是愿你可以寻到属于你的幸福吧。”

“所以你才失闷闷不乐？”

“哪有！”她有些嘴硬，偏不承认。袁瑁偷着笑了笑：“店家果然没有骗人，这不找到了吗？”说完，他试着去牵红莺的手。这一次，她没有躲闪。两人手拉着手继续游玩着花灯节的夜会。那一刻，两人脸上都笑得十分灿烂。他们之间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改变，又好像什么也没变……

只是从此以后，他们的心上，再也不会空空如也……

事实上，袁瑁当时写下的话是：希望可以永远守在你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