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爷喜欢汐儿。
这个想法在莫清脑海里一出现,马上就如同洪水泄闸一样击溃她心里那一丢丢的不可思议。
她一边回忆,一边印证,越来越深信自己的猜测。因为这件事本来就很容易看出来,只不过莫清之前并没有这样想过。
莫清又想起玉锦年刚刚的冷笑和带着某种警告意味的举动。
可是为什么突然对自己不友好起来?她刚才并没有得罪玉锦年的地方。
莫清想到玉锦年是看到慕容汐握着自己的手,说了句“男女授受不亲”后才不太正常的。
男女授受不亲……
男,女,授……
难道,是因为我是个男的,不,我明明是个女的啊!
莫清此时有些暗暗后悔,当初图行走方便,扮作男人,反正穿上衣服也没有谁怀疑,也没想到今天反倒因此惹上个奇怪的麻烦。
以后和慕容汐待近了,肯定要遭锦爷的记恨,可是,好不容易有个小师妹能保她不受锦爷的荼毒,就连最近祁老大都对她有了好颜色,她都以为自己就要翻身农奴把歌唱了。
这下莫不是要一朝回到解放前!
莫清觉得前途开始黯淡无光。
转而又想到了些什么:不,我离开了汐儿身边,那还不得任由锦爷揉扁搓圆,那我的小命岂不——,无法细想,深思极恐。
于是莫清一边向前走,一边在和慕容汐保持距离还是和慕容汐尽量待一起的选择中摇摆不定。
莫清在思考的同时,玉锦年也在思考。
江湖上鼎鼎大名的锦剑此时正在重新审视莫清。
他居然早没想到,莫清才是比祁皓更为麻烦的人。毕竟,祁皓能有他帅?武功能有他高?汐儿对他好一点不过是礼貌,汐儿怎么可能对他有意思呢?
不过,莫清就不一样了!
他是汐儿的师兄,天然就和汐儿亲近,汐儿之前和他比武就是因为他,这一路上,更是借助汐儿竟敢和他叫板了!之前为他是汐儿的师兄,怕汐儿生气,没想到啊没想到,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玉锦年一双眼睛里闪动着危险的光芒,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冷笑。
于是三人各怀所思,一路走向前。
三人顺着水流向前,一路上再也没有遇到岔路。
水流逐渐湍急,终于走到尽头,于十丈高崖上跌入深潭,水珠迸溅,在空气中形成细密的雾气。更加绝妙的是,这道水流上方原有一道瀑布飞落,遮住了这条水流,也遮住了这条暗道出口。和入口一样手法相同的设计。
三人站在洞口,雾气盈身,微微沾湿了不久前刚烘干的衣服。
洞口边水流中置着数十块踏脚石,延连成线,三人顺着一步步走出洞口,在绿树掩映下,一步步走下山崖。
山崖边长了一颗高大的树,一人合抱不下。粗大的树根紧紧地扎在崖边,枝桠林密,只是树干上有一处奇怪的包,像一张脸上突然长了一个疤。
下山的路从它旁边过,莫清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又看了第二眼。
玉锦年和慕容汐也看到了这棵树和树上的包,但只有莫清看了第二眼,好像她本来就应该多看几眼的。
莫清突然掏出她随身的短匕,挥向了那棵树,准确的说是那个奇怪的包。
他没费多少力气就削开了树皮,其实那层树皮也已经干枯了。挖了几下,莫清感觉触到一块坚硬,将碎屑吹尽,只见里面藏着一块黑色的东西,掏出来一看,是个比巴掌稍大的四四方方的黑铁块。
见莫清在那奇怪的树包里竟然掏出了一个奇怪的黑疙瘩,玉锦年和慕容汐两人已经见怪不怪了,毕竟这一路上莫清奇怪的举止层出不穷。
但三人研究了一会儿这个奇怪的黑铁块,并没有什么收获。铁块入手并没有很重,或许中间是空的。但三人并没有看到可以打开的方法。
莫清将铁块翻来覆去看,手指偶然间不知用了什么巧力,铁块发出来咔哒一声。
但也只发出了一声,按下去的地方往下陷落了一点,在相邻的面上却凸出了两块。
莫清有些不知所措。
玉锦年瞧见后拿过黑铁块细细看了看,在手中摆弄了几下,剑眉微皱,说道:“莫非……是千机锁!”
莫清道:“千机锁?那是什么?”
玉锦年道:“顾名思义,自然是一种变化无穷的机关术,但这种东西不是很久之前就失传了吗?”
慕容汐道:失传,这种厉害的东西怎么会失传?”
玉锦年道:“因为这种机关术只有神机百炼神机堂才会!而神机堂早就在十年前消失了!”
听闻此话,慕容汐看了一眼那块黑铁,说道:“这么说,这个铁块岂非是以前的神机堂所造?”
玉锦年道:“应该是,不过,我很好奇这里面有到底藏着什么东西?”
莫清道:“锦爷你既然知道这是千机锁,那能打开吗?”
玉锦年瞪了莫清一眼,后者缩了缩脖子,不知道自己哪儿又说错了。今天真是流年不利呀!
玉锦年倒也想打开,在汐儿面前露一手,奈何他也只是听说过这种机关,并不会解开的方法。
这个锁据说有几千种变化,破除这些变化并非是一件容易事,听说就算神机堂白家的人也并不都会解开这种锁。
突然,他想到一个人,或许那个人有办法也说不定。
慕容汐对此没什么研究,也不太感兴趣,听着玉锦年没有答话,想是也不会,也就没再说什么。
莫清看出玉锦年对这个东西有些兴趣,忙讨好似的将那铁块献给玉锦年。
“锦爷,这个神秘的东西还是给你吧,神机堂出品,符合你的身份!”
玉锦年看了莫清一眼,却说道:“小爷没兴趣,你自己发现的,自己留着吧!”虽然不重,但玉锦年可不想自己带着个黑铁块到处跑。
莫清只好自己拿着这个据说是千机锁的黑铁块。
三人下了山崖,一时间却有些找不到方位。
瀑布倒挂,一道虹桥架起,雾珠飞离,在夕阳的余晖下晶莹地闪光。他们走时还是清晨,此时已近傍晚。
“咱们也没走多远,想来那座宅子应该就在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