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巡逻

1940年 苏德分界线 布格河

河两岸种植着茂密的矮树林，用于巩固河岸，长久以来都没有人去砍伐，使其成为了一道天然的屏障，挡住了来自两岸的目光。

一场以渗透与反渗透为主的秘密行动就围绕着这一条河流如火如茶的进行。

不远处的云杉林里走出来一支苏军巡逻队，穿着灰褐色毛昵制服的战士们头戴草绿色大檐帽，腰间斜挎着水壶和杂物包，背着莫辛纳甘M1891/30型步枪。

打头的是一名红军中士，他的大檐帽看上去比后头的士兵要新一些，腰间挂着TT-33手枪和牛皮制成的地图包。

他们是苏联边防军，一支独立于红军系统外的武装力量，受内务人民委员部下属的“边防和内务总局”（GUPVO）所领导，并且只服从他们的领导，因此边防军在行政管理上拥有相当高的自主权。

不过边防军只是常规的边境巡逻和守卫部队，并不是军事意义上的野战部队，平时的任务就是边境警戒与打击走私活动，偶尔会干上老本行，抓些敌特肃波反什么的。

沿着堤岸边的小路走来，来到了河边一座破旧的木桥边。和往常一样，他们在中士的命令下散开了队形，开始在堤岸的草坡上原地休整。

一名士兵取出了背着的帆布折叠水桶，走上吱吱作响的木桥准备取水。布格河虽说是一条内陆河流，但其上游并没有太多工业设施，所以水质相当的不错，只需稍作处理就可以达到饮用的标准。

即使是休整，所有人也都没有放松警惕。近期偷越边界的活动越来越频繁了，而他们所能做的就是逮捕这些偷渡者，然后把他们移交给安全总局处理，接着等待他们的结局就是枪毙或者服苦役。

“边界上必须目光敏锐，稍有大意，就会后悔莫及。”这是他们的营长经常说的一句话，原句出自他最爱看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一书中。

此时后方的小路上传来脚步声，像是有人在朝他们走来。听到声音的中士心中一惊，附近不可能存在其他巡逻队，难道是走私者？

旁边的战士刚要和中士说些什么，却见中士朝着自己做出了一个噤声手势，接着从腰带右边挂着的手枪套中拔出了自己的TT-33手枪，伸手拉动套筒，顺便用拇指将保险也打开了。

见中士有所察觉，他提起放在手边的步枪拉栓上膛。周围的战士们听到了他拉栓的响动，也纷纷拉动枪栓，推弹上膛。

战士握紧手中的莫辛纳甘步枪，用眼神征求旁边中士的意见，要不要开火？

虽然紧张，但中士也立刻做出判断，朝着来人大声示警道：“站住，什么人！”

其他士兵满眼都是戒备，做好了随时开火的准备。

然而，对面两人并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打头的那位反过来询问他：“中士同志，你的姓名、番号和职务！”

中士见对方按照内务条令问话，便知道了对面的身份，赶忙示意其他人不得开火，接着向来人立正敬礼：“我是安德烈·彼得洛维奇·格诺瓦洛夫中士，是第十七红旗布列斯特国境守备总队二班班长。”

对面两人也举手还礼。“我们是内务人民委员部的。”刚才询问中士的人开口道：“请你们继续执行巡逻任务。”

中士张口刚要说些什么，两人就在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沿着小路继续走了下去。也没敢阻拦他们，中士擦了擦汗，刚才还好没开枪，不然回去等着他的就是军事法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