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纪真凛对黎安两姐弟有点距离,黎安热脸贴冷屁股的,她经常被人欺负,很会看人脸色,多多少少也注意到了纪真凛对她目光的不同。
这天,她来到食堂。
黎安真凛,你要吃南瓜饼吗,我给你买。
纪真凛不好意思拒绝,只好应下。
黎安攥着纸票子出门,过了很久还是没回来,她决定出去看一看。
一直到街道路口,鲜红的血液流到她脚底下,她不由得紧张起来加快了脚步,直到看到一具被碾压得血肉模糊分不清人脸的尸体被抬上救护车,她猛地停住脚步。
纪真凛开始害怕那个人是黎安,连迈动脚步的勇气都没有。
“你看见了吗,那个女孩子被撞了有两米高又被碾一下,真的太吓人了,这下肯定活不了了!”
“你赶紧闭嘴吧,救护车都是我叫的你说呢,她刚刚还来我这买南瓜饼,谁知道转头就被撞了,唉。”
这些话在纪真凛脑子里环绕,她此刻很想自己是个聋子,或者是是个傻子,哪怕是疯子也好,她恨自己的冷血,在此刻眼眶干涸竟连一滴眼泪都流不下来。
……
纪真凛来到了黎安的家,因为天气炮弹失去主人紊乱发射的原因现在下起了鹅毛大雪,这条街上还是有臭水沟,还是有不少混混前来调戏小姑娘,只不过少了一个人。
她走到门口,鼓起勇气打开门,里面空无一人,走到内屋,栀子花的花期过了已然凋谢,她看到床上那个面无血色的少年。
他还是那副无欲无求的样子,看到纪真凛来后才勉强坐起来,可眼神空洞无法聚焦。
纪真凛霖霖,你……
贺峻霖本来平静的面孔在听到有人说话后潸然泪下,他背过去,骨瘦如柴的手背慌忙抹了几下泪水。
贺峻霖对不起,我先失陪一下。
纪真凛看见他跌跌撞撞地来到浴室,轻轻关上门,随后响起哗啦啦的水声,很快水停了,因为现在天气太冷,水管被冻住了。
还不等他坐下,就听见一个声音传来。
纪真凛你姐姐过世了,这是她生前的病例单。
纪真凛这才知道,原来一个小姑娘小小的身子里可以藏这么多病。
贺峻霖接过病例单,抽噎着说道。
贺峻霖姐姐,我想知道一个失去父母还有病的人该怎么活下去。
说到这里,他的眼泪早已止不住,他没有伸手去擦,任凭眼泪流下,好像是生命的流逝一样。
纪真凛哑口无言,这件事情她付全部责任,偏偏贺峻霖什么也不知道,她也没脸讲出真相。
病例单中间,还夹杂着小姑娘没来到这里前的搞怪自拍。
时间过了很久,空旷的房间里传来一个少女的声音。
纪真凛霖霖,你跟我住吧,我照顾你。
他愣了一会,点点头。
贺峻霖好。
落着飘雪的长廊上,一人打伞两人行,他们踩过的脚印随着凋零栀子花一同留在了那个突然到来的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