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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行》15

唐晓翼:短篇堆积处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玻璃,进入房间,唐晓翼睁开了眼,紧接着医院独有的药水味进入鼻腔,他讨厌那股味道。

唐晓翼起身,发现自己在一间独立的病房里,手上还打着葡萄糖点滴,摸了摸脸上的纱布,轻微的疼痛感让他确信那天体育课上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鬼影迷踪……吗?”唐晓翼猜测道,突然发现了趴在床边睡着了的奶奶,便拿过放在床头柜上的毯子,轻轻的该在奶奶身上。

“唔,这是什么?”叠得方方正正的毯子下有着一份检查报告,唐晓翼拿起报告读了下去。

“家族遗传……渐冻症……”唐晓翼有些不敢相信,“这是我的?!”

手上的病例单突然被抢走,唐晓翼惊愕的抬起头,看见了唐雪有些发红的双眼。

“谁让你看的?”唐雪问道,唐晓翼伸手想摸摸奶奶满是皱纹的脸,却被唐雪推开。

“谁让你动的……”她的声音有些颤抖,能让浮空城一大长老难过成这样,唐晓翼不难想象唐雪经历过什么。

爷爷幸运的躲过了这种遗传病,结果到了自己父亲那里就隔代相传,然后是自己。

“奶奶……”唐晓翼钻进唐雪怀里抱着她,“奶奶对不起,别生气……”

唐雪任由病例单掉在地上,张开手紧紧抱住孙子。

孩子有什么错呢?他明明是受害者,为什么要他道歉呢?唐雪心里痛如刀割。

“该来的迟早会来,你只是经历的更早而已。”唐雪道,“这不能怪你……”

唐雪边说边轻轻拍打着唐晓翼的背,唐晓翼则在她怀里乖乖的窝着,听着唐雪讲述这个渐冻症,又睡了过去。

温莎早早的起床,洗漱好之后便坐在餐桌前准备享受着属于他的早餐。

乌韦特帮他系好餐巾,又从女仆的托盘里把那杯牛奶端上桌子,温莎可以开动了。乌韦特颔首问道:“甜点想吃点什么,少爷。”

温莎抬头看了他一眼:“老样子就好。”

乌韦特退下,他来到大门那里打开信箱,里面是今天早上邮递员放进去的报纸和一些信件,乌韦特把他们全部拿出,回到别墅内进一步整理。

“噢,这是……”乌韦特停住了动作,拿起了那封与众不同的信封,是圣斯丁寄来给温莎的。

“这可不能耽误了。”乌韦特嘟囔着把信工工整整的放在托盘中央,稳着步子来到餐厅,端给温莎。

此时的温莎已经用完了餐,女仆正在用餐巾为他擦着嘴,乌韦特把托盘递到温莎身边:“少爷,圣斯丁寄信过来了。”

听见这话温莎眼前一亮,连忙抓起信回到房间,迫不及待地用小刀划开信封,抽出信纸读了起来。

信是乔治寄来的,里面似乎也不是什么好内容,温莎越看眉头皱得越深,还未读完,温莎便把信纸一丢,来到正厅叫着:“乌韦特!”

乌韦特停住步子,华丽的转身对着温莎行了一个礼:“少爷,有何吩咐?”

“备车,”温莎道,“我要去唐家医院。”

乌韦特颔首,把手上的活交给了管事,接着交代了司机,便为温莎更衣去了。

温莎换了便衣,急匆匆的下楼,乌韦特为他打开车门,温莎道:“快点。”

车子发动了,想着唐人街的方向前行,与此同时,亚瑟也带着唐欣和乔治离开了圣斯丁。

唐晓翼再次醒来的时候,针头已经拔掉了,他撕开手上的医用胶布,血液早已凝固,床头也没有奶奶的身影,估计是去找医生询问情况了。

他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吹了吹里面刚刚烧开的水,刚准备喝下去,病房的门就被推开。

“唐!”温莎冲了进来,唐晓翼一愣,随后笑了,接住了扑过来的温莎。

“好久不见,温莎。”唐晓翼轻声道,乌韦特关上房门在外面候着,温莎握着唐晓翼冰凉的双手,问:“你怎么样,那个host没把你怎么样吧?”

唐晓翼道:“他能把我怎么样,那么多人在我周围呢。话说你怎么来了?”

“是乔治告诉我的,”温莎听到唐晓翼没事后,冷静了不少,“他来信说你被ghost暗算昏迷了,现在人在这家医院里。”

“这样啊。”

“话说你怎么会昏迷呢?Ghost下手那么狠的吗?”温莎追问道,唐晓翼摇摇头:“他在单杠上动了手脚,害我从上面摔下来了,大概是想用我来威胁奶奶干什么。不过,现在我在医院里有很大一部分是自己的原因。”

“温莎,我活不长了,医生告诉我,我还有一年的寿命……”

温莎从唐晓翼的话中听出了无限的悲哀与对生命的渴望。

“怎么可能,”温莎道,“生病了的话……生病了我们可以治疗啊,为什么,为什么非要死呢,我们……”

唐晓翼扶去他脸上的泪:“治不好了……你真是的,我都没哭,你哭什么啊。”唐晓翼捧起他的脸:“呐,温莎,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一辈子的好朋友对吗?你不会忘记那天晚上我们的约定吧,我们可是拉过勾的哟~”

“废话,当然不会忘记了!”温莎推开唐晓翼的手,狠狠的擦了一把眼泪,然后起身,“唐,你听好了,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任由你去死,我一定会找到治疗的方法的!”

唐晓翼笑了:“嗯,我相信你。永远……”

唐雪回来的时候,唐晓翼正拿着自己的病例单看。

“晓翼啊,”唐雪拿着一瓶药进来了,“医生说根据你的身体状况,适合服用这种药抑制病情,难受了要记得吃啊。”

唐晓翼拿过那个小药瓶,问道:“难受了就吃是吗?不用一天几次,一次几粒吗?”

唐雪摇摇头,唐晓翼沉默了一会,问:“可是奶奶,吃不吃……它都好不了啊……”

“住嘴!”唐雪厉声喝道,“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唐晓翼沉默了,皱着眉头看着她,唐雪一愣,有些后悔:“晓翼……”

“放心吧,奶奶,我会乖乖吃药的。”唐晓翼突然说道,“我也想多陪奶奶和小欣儿!”

“哥哥!”门突然被打开,唐欣冲了进来,爬上床抱着唐晓翼就是一顿痛哭,唐晓翼回抱,闭上了眼,眼泪流出来了,润湿了睫毛。

“哥哥在呢。”

乔治站在门口看着兄妹俩抱在一起,亚瑟道:“你不进去吗?”

乔治摇头:“不太合适了。”说着,乔治来到了另一个独立病房,推开了门,病房内的床上躺着一位少年。

那少年听见动静,原本看向窗外的视线转移到了门口,看见了乔治这使他有些惊讶:“乔治……表哥。”

乔治关上了门,站在他的床边:“是我,最近感觉怎么样?”

少年看了他一会,然后笑了:“飞飞很好哦。”随后,便挠了挠头,小声道:“只是没想到表哥回来而已……”乔治拿起他床头的药瓶。

“我也没想到我会来。”乔治听见自己这样回答,飞飞笑了,他再次看向窗外:“表哥,你说飞飞什么时候才能出去看看外面呢?”

乔治也看向窗外,窗外的树上,两只小鸟正愉快的玩耍。

于飞飞今年九岁,是乔治的远房表弟。

乔治第一次间于飞飞是在他五岁的时候,那时的飞飞才一岁,被放在婴儿室里。

根据医生所言,是被查处了先天性的慢性败血症,从此不得不一辈子呆在医院里接受治疗,可以说飞飞能活到现在也是不容易。

“我给你带了东西。”乔治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沓用纸抱着的方方正正的东西,“这是什么?”飞飞接过乔治手上的东西,缓缓地打开上边的纸。

乔治见他小心地看了一眼,然后猛地把纸盖回去,接着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自己,那双大眼睛里充满了光,那是对外界的向往与追求。

“哇!是圣斯丁学院!”飞飞看着照片中自己原本会去上课的学校,非常激动,“好漂亮……”乔治摸了摸飞飞的头一言不发。

“我要拿给伊戈尔他们看看!”飞飞道,“可以吗,表哥?”

乔治耸了耸肩,表示你自己决定,飞飞从床上下来,跟着乔治一起离开了病房,然后向不同方向走去。

飞飞来到一间病房前,看见了乔治正与另一位少年交谈。

“你好好养,我会向校长申请给你办休学的。”乔治对他说,那个少年笑的皎洁:“那就麻烦你了,未来的会长大人~”

“他是表哥的同学吗……”飞飞想着,便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从外面来的啊。”

亚瑟带着唐欣和乔治回去了,唐雪也因为有事先离开,现在唐晓翼的病房内只有他一个人,这让他不得不思考接下来应该干些什么。

“三百六十五天,我能干些什么?”唐晓翼这样问着自己,随后拿起药瓶,下床,他决定先好好参观一下这家医院。

唐晓翼优哉游哉的在医院里晃荡,突然发现这医院居然还有后花园,站在门口,还有不少病人在花园里散步。

唐晓翼决定再在这里打发一下时间,然后回去吃午饭,奶奶答应了他给他带很多章鱼小丸子。

他游走在花海里,感叹道:“哈,真不知道那些花粉过敏的人会不会十分羡慕呢。”

唐晓翼走着走着,就到到了一片树林里,树上挂着还未长成的梨子。

他是真没想到自己家的医院居然还种果树,于是当场有了一个伟大的决定--他要看看有哪些果树。

逛着逛着,就听见了哭声,这让他打了一个寒噤。

唐晓翼虽说是个不信邪的主,但这感觉跟恐怖片里面人碰着鬼然后死翘翘的前奏特别像,不对,简直是一模一样。

但是大白天的哪里来的鬼,于是我们可爱的唐殿鼓起勇气向着哭声前进。

每走多远,就看见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姑娘蹲在桃树下面哭,唐晓翼上前拍了拍她,问道:“你怎么在这里哭啊?”

那姑娘抬头,看见了与自己一般大的唐晓翼,吸了一下鼻子:“关你什么事?”

唐晓翼听后掐着腰,道:“怎么不管我的事,你在我家的医院哭,我就要管。为什么哭,是不是服务态度不好?还是有别的人欺负你?谁,告诉我,我帮你揍他。”

女孩道:“我妈欺负我你去揍啊!”

“……”

唐晓翼也坐了下来:“你妈妈啊,那就是你惹她生气了呗。你的家事我可管不了。”

“哼。”女孩停止了哭泣,“明明是她的不对。算了,你什么也不懂,反正再没多久,你就出院了吧!”

唐晓翼闻言低下了头:“要真是那样就好了。那群医生说我再也不能离开医院了,我必须接受治疗,才能活的更长。”

女孩看着他,小心翼翼的问:“你……怎么回事?”

唐晓翼苦笑了一下:“我患上了家族遗传病,他们说我只能活一年了。”

女孩听后沉默了一会,然后说道:“他们也是这么跟我说的。他们说我只有一年寿命了,我妈妈听后就劝我放弃治疗,这样还可以省钱供我未来的妹妹上学。知道圣斯丁吗?那是她将要去的学校。”

唐晓翼笑了一下:“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我就是从那里来的,今天刚到。”

说着,在女孩惊奇的目光中伸出了友谊的小手手,道:“你好,我叫唐晓翼,很高兴认识你!”女孩握住了他的手:“我叫希燕,以后请多指教。”

“对了,我在医院还有俩为同病相怜的朋友,我要把你介绍给他们也认识认识!”希燕说着,便拉着唐晓翼冲回了医院内部。

“我打赌,你会很喜欢他们的。”希燕开心的说,唐晓翼道:“我也这么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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