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的街道尽头是江湖杂耍班子,旁边还有一个说书铺子,围了一堆人。
中间的说书人打着把道扇,轻眯着眼,玄玄乎乎地扬起眉,只听得来了句——请听下回分解,尽一口茶,扇子一收,黑袍一拂,自顾迈着步子进了内堂,众人寻得没趣,却又被故事勾得心痒痒,只好无奈散了,又聚到杂耍班子前。
芙嘉瞧着前面黑压压一群人围在一堆,地上似乎晃着鸟儿的影,顿时来了兴趣,一把拉过在糖糕铺面前观望的观澄往了去。
恰好观澄接过了老板手里的热乎糖糕,被芙嘉拉着,没心思理,全部注意力都在松软的糖糕上,思量着该从哪里下口。
五彩斑斓的鸟儿飞来飞去,落在这个人前,躲到那个人后,清晰地吐出普通话,饶是知道这是鹦鹉,这么顺人心还幽默的却是不常见,众人被逗得哈哈大笑,齐齐往铁碗投钱。
芙嘉好哥们似地搂住观澄的肩膀,压着声,凑在他耳边:“大爷,爱幼懂不懂,别吃独食,给我留一口。”
“尊老懂不懂,这可比你那儿软多了。”观澄挑了挑眉,视线落到芙嘉胸前一动不动。
“嘿!长胆子了不是?!大爷心胸不够宽广啊,还记着那根硬棍。”
“半斤八两,八两半斤,我比较好说话,喏。”
一团糖糕塞入她口中,除了有点甜外,口感确实不错。
“嗨!”
这只讨喜的鹦鹉围着窃窃私语的两人打转。
芙嘉自然地正起身,牵着观澄的手。
“咳咳,你叫啥。”她问。
“俺叫,鹦大爷,主人通常叫我大爷。”
芙嘉一口老血哽在喉咙,观澄俨然在憋笑。
“鹦大爷,我旁边这位也叫大爷。”
鹦大爷的注意力瞬间被转到观澄身上,它一语不言,围着观澄转了好几圈。
“我是他大爷!”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天真,那模样似乎真是深思熟虑的结果。
话毕,鹦大爷便回到了主人肩上。
观澄闹了大笑话,他微微敛着脸,没被拉住的手有些不自在地捏住衣角,脸色没变当没事人。
“季芙嘉,那鹦鹉可是你的老太爷。”霎时,芙嘉停了笑,捏了捏他的指尖,笑盈盈地往碗里放钱。
两人走了,刚刚的围观者才大声放笑,一个劲儿地夸那精明聪慧的鹦大爷,几番表演,铁碗已经塞不下票子了。
没有人知道,鹦鹉主人黑袍黑帽掩盖下有几道明显的抓痕,阴恻恻的眼神顺着芙嘉的背影沿了一路直到尽头。
芙嘉拉着观澄逛了一下午,除了两人明显圆润不用吃晚饭的肚子可以彰显他们还是干了点实际的东西,剩下的就是观澄手机相册的上百张照片能证明几个小时没白费。
“大爷,请问您从哪get的野生直男拍照大法?!”
芙嘉那是又好气又好笑,照片里她永远形如鬼魅,厉害的时候还有好几个分身,不是七三分,就是一小黑点,或是直接升级隐藏功能,把她P掉剩下的景色倒是美得不可言状。
观澄觉得自己风景拍得真好,翻翻找找,挑挑拣拣,“这不,人在这儿呢嘛!”
芙嘉点头如捣蒜,总算有张像个人样了。
天色在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中渐渐暗下来,浓郁的夜色像是泼了墨,浸染着这个不太寻常的夜晚,路边的孤灯倒是比任何时候都亮,晃得人迷了眼。
那一刻,整个禾岁小镇的灯都像是得了号令齐齐亮起来,灿若繁星,万家灯火照夜明,人们的心里不自觉生出盛大感来,真正的寻梦古朝会才刚刚拉开帷幕。
江湖街这边的灯弱很多,投射在墙皮上的影像是枯树挣脱泥沼发着嚎叫。
月色没由来地迷人眼,晚风寄着万家忧愁与思念。
前面依旧热闹,灯铺前放着块牌子——猜灯谜。
这个芙嘉会,花界会不定时举办猜花谜,灯谜应该是差不多。
还没走近,更前面的上空爆炸开绚丽的烟花,火树银花合,那景象好不酷炫。
然而,人群却在这时慌慌张张散开,人们像是老鼠般四处逃窜,惊天的尖叫声让孤灯愈发亮了,泛在那群歹人的刀尖上。
观澄紧紧拉着芙嘉的手,顺了匹黑马,将她牢牢禁锢在胸前,奔腾在汹涌的人群前。
娘神的,现代位面啊,搞古代黑衣人刺杀?!反社会?!你也是社会一份子!咋不砍.自己!
芙嘉在心里无声控诉。
人群带来的恐惧渐渐消散,到了江边,四周才稍微安静下来。
可,天有不测风云,总有人想要疯狂“恶作剧”!
前面,一个黑衣人抓住了小女孩的手,她的妈妈已经被踹进江里,男人无视女孩的哭泣,狠厉的刀泛着他的罪恶。
就在落刀之际,一只白净有力的手将女孩从刀尖抢过,一只腿狠狠踹向男人的脖颈,芙嘉再次发力,男人被踹进江里,没了影儿。
人救齐了,危险却在这时一并来了。
人群不知何时往这边来了,夹着警笛轰鸣,汹涌的人群将失控的马碾压,观澄护住芙嘉滚落在草地,一把利刀嗖地插入观澄肩旁的草地。
芙嘉跃身,和男人搏斗着,先前追着人群的人围上来一半,而此时的观澄浑身乏力,芙嘉靠着那点精神力硬撑着,灵灵仙关键时刻掉链子联系不上。
是早有人盯上了他们,那些食物都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