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的指针向前拨动,记忆的碎片在长河里闪烁。时间,回溯到璃清涟初到食尾蛇的时候。
…
某天夜里,床上那副幼小的躯体再一次从梦中惊醒。一闭眼,那些恐怖的场景顿时如潮水般涌现,记忆犹新。
鲜血,倒下的亲人,喊杀声……
小女孩从床上爬下来,漆黑的房间里,她已毫无睡意。
璃清涟小心的推开房门,向外张望了几眼,来到走廊里。
走廊里点着火把,四周隐隐约约传来说话声。璃清涟漫无目的在城堡里走着,总觉得身后会有人举着利器冲出来。她一步三回头,时而快走几步,时而站定喘息,试图静下心来。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传入她的耳朵:“璃……”
璃清涟意外而惊恐的回头,只有璃家族的人会这么叫她!而现在对着她的,是一双巨大的蓝色眼睛。
“啊——”璃清涟吓得大叫一声,慌不择路的逃跑,意外来到了食尾蛇的大殿上。大殿里似乎在举行会议,人们惊讶的看着璃清涟满脸惊恐的躲藏到一根柱子后。
“怪物”尾随着她,也停了下来。
璃清涟小心翼翼的从柱子后探出头,在大殿明亮的灯光下,她终于看清了“怪物”的全貌。
不过,这并没有多大帮助,璃清涟反而更害怕了。
“居然有一只强大的怪物主动自投罗网!”某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瞟了一眼柱子后的小女孩,“出来,他又不能把你怎么样。”
璃清涟看了周围的人群一眼,站到了“怪物”身前,全身都在发抖。
“吾名虚无,乃璃家族世代传承之守护怪物;遵循先人旨意,望与璃女缔结契约。”令人意外的是,怪物恭敬的低下头,诚恳的看着璃清涟。
“你说什么?”原本害怕到发抖的璃清涟,听到“璃家族”的时候,奇迹般镇定下来。
她以前听族人说起过,璃家族拥有一只强大的守护怪物,只和历代族长继承人缔结契约,也只有族长才能召唤出他。
族长继承人对于她而言是多么遥不可及的职位,原本他们无缘相见,但这场变故却使璃清涟成为了唯一能与虚无缔结契约的人。
这是命运的指引吗?
从那天晚上起,虚无再也没有离开过璃清涟,这个小小的女孩不知道什么叫做契约,虚无也不知道,但他们听得懂彼此的想法,这就够了。
几年后的夜晚,璃清涟坐在床边把玩一块黑色的血晶石。这是女王刚刚给她的,接受晶石时,虚无一如既往的跟在她身后。
虚无突兀的出声了:“你没有同意她,在身上纹上那条蛇。”
“是的,因此陛下给了我这块石头,”璃清涟将带有蛇纹的血晶石放到背包里,“小璃,只属于璃家族。我……并不属于这里。这里只是一个寄居地。我找理由出任务,不会参与会议,等到合适的时候,就回家去……”
璃清涟脑海里浮现出了高山,竹林和山中的古树,以及一张张熟悉的面孔。
家的样子,她记的已经不那么清楚了。
“我要报仇,我一直在准备,我一直在找机会查清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又是谁……”璃清涟陷入了沉思,“另外,我记下这些年帮过我的每一个人,我想找机会报答他们。”
知恩图报,哪怕是很小的恩;有仇必报,无论复仇是多么难。
在晶石灯的灯光下,虚无轻轻拍了拍璃清涟的肩膀:“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不要一味沉浸在……”
“知道了。”又是这句话。璃清涟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摆了摆手。
虚无盯着她的背影,摇摇头,又点点头。
尽管一人一怪都知道,已经加入组织的人妄想离开这座小岛,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
小小的女孩长大了,不再频频梦到家的样子了。
但那座山头,依然会是她心驰神往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