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回忆

林汐看起来并不接受这个解释，不过也不多说什么了，干坐在旁边不再说话。

　　【是突然发现前面还有个司机吗？】

　　张析回忆起自己刚才说的话。

　　【我说什么了？刚才做什么了？完全想不起来了，我是老年痴呆，不对，少年痴呆了吗？】

　　【这次只有一天半……完了！忘了给小慧道歉了！还有昨天她会不会饿着了，毕竟一直只等不到自己，爸妈会不会不适应昨天下午没人做饭然后带着小慧到外面吃……】

　　张析的表情不断变化着。

　　【要怎么解释昨天没回来并且之后一直这样的事实，若无其事地告诉妈妈然后由妈妈传播，或者郑重其事地告诉小慧……】

　　张析闭上眼睛胡思乱想着。

　　一道温柔的声音带着温暖的气流从耳边传来：“你为我杀人了。”

　　张析顿时瞪大了眼睛，自己内心中有个十分讨厌的规定：不许伤害别人。

　　随着年龄的增大张析日益发现不伤害别人就是伤害自己，自虐！虽然偶尔收到一句谢谢就会让这种想法烟消云散。

　　明明必须恪守的规定，自己为什么会反悔？简直不像自己！

　　张析发觉自己不知何时露出了微笑，仅凭借对脸部肌肉的感觉就知道十分不自然。

　　林汐也不知道张析听到后会有什么反应，随时做好说[是开玩笑的]这种话的准备，只是，那么恐怖的笑容是认真的吗？为什么会有解脱的感觉？就像……发挥不错的毕业考试后的孩子……

　　张析瞥向林汐，发现对方并没有注意或在意脸部的细节后扭头揉揉揉脸。

　　“那时我怎么做到的？”说实话张析十分好奇，按小慧的说法第一次见自己时自己满身绷带，刚好是徐虚口中林汐转校的几周后。

　　林汐微微抬头回忆了一下，可能是在反光镜中与司机对视了一下的原因，轻声说了句：“下车后再说吧。”

　　张析遏制住心中的好奇，开始欣赏外面的风景。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偶尔能实现寄居在它身上的意识的心愿，那么现在这个世界就是所有意识共同向往的世界吗？或者是每个独立的个体所向往的不同的世界观拼凑出来的样子……】

　　张析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进入了学神模式，这个是张析自己能记住期间发生的事并能主动停止的不多的一种精神状态，可能也属于精神疾病的范围。

　　很快到了镇口，两人便下了车，明明林汐已经主动交钱了张析却总感觉心中有一种不想占便宜的感觉，花了一分钟左右强迫林汐收下一半的钱。但张析的真实想法却是【明明林老师那么有钱为什么要在意那么点钱，哇……千万别收啊！十块都能买一袋零食或一本书或一个小玩意了……既然给她了就放弃吧……为什么我这么善良……所以才讨厌自己。】

　　“那么，我说了啊……”

　　“嗯”张析点头应到。

　　【果然还只是给小孩子，明明医生已经明确告诉她不能提这个事了，不过既然病历上说这精神分裂还是癔症的东西是天生的那受一下不大的刺激应该没事吧，毕竟比杀人更刺激的电视电影啥的都看了还没出什么事。】

　　“那时啊，你，我，徐虚，文子到城郊一个地方给教室买东西，你们在游戏厅玩时我一个人去逛超市去了……”

　　【欸！仿佛猜到结尾……】

　　“你是不知道，我一个人在提着大包小包地走在昏暗的路上，那时虽然说不上累，但是有点害怕，然后我就跑起来了，本来抄着一条看起来方向垂直的路跑去，结果越跑越远了，你不知道我发现自己从城郊跑到不知那边村上苹果地旁边是什么心情，一路上东西几乎掉的差不多了，这时一个后玻璃不透光的白色房车还是什么车来着的车开过我。‘普华怎么走’车倒退了过来里面的人摇下窗子问我，我那是完全蒙了，普华是哪？我完全没听过，那时我可能是要哭出来的样子吧，然后不知怎么被邀请上了车，那里面的小床上睡着好两个幼儿园小孩和一个高中生，车前面时两个特别猥琐的中年人，那时没仔细看，以为他们是带孩子来旅游的，他们问我家在哪，在哪里上学，以为是要送我回去，说了出来，前面两个叔叔讨论了一下路，说什么不好办了什么路被堵住什么用完了……”

　　【安全的路被你堵住，毕竟害怕有人不小心认出车里的人，催眠瓦斯之类的东西用完了吧？】

　　林汐抖了一下书包，继续讲到：“说这么多你可能不爱听，反正就那样他们开车走了一个偏僻的路，我就趴在司机的椅子上，恰巧路过咋们买东西的那条街，更巧的是遇到了回来的你们，我想都没想就大声叫了，然后司机不停，我发觉有危险后坐在床上，他们见我不挣扎以为我没发觉，然后我出其不意地用文子要买的一个玩具把车后窗砸开，跳了下去，腿摔断了，腰也伤了，那两人赶紧下了要抓我，已经把我架起来往车上运时，你出现了，那时的你感觉很不一样，明明很累的样子身上却没有一点汗，反正一副很疯癫的样子，感觉你身体跟着了火一样放着光芒，连身上的伤都不痛了，你用比兔子还快的速度吧他们撞倒，只是连看都不看我一眼，那两人记不清怎么了，反正不知道从车上还是哪里拿了绳子和刀，然后，我……”林汐突然不走了，脸变得通红，看见张析疑惑的眼神赶忙摇摇头。

　　“那时候还小啦！总之我被当成人质身上被刀子划了好多道，夏季校服完全成布条了……神奇的伤口是一点都不疼，主要是你一点都不关心人家！他们怎么拿刀子比划你看起来都不在乎我，但是也没跑，最后那会我失血太多头有点晕，只看到了你握着车窗的碎玻璃特别快地冲刺过来，和两个成年人扭打起来……”林汐的脸色开始变得苍白，不知想起了什么。

　　“连骨头都被挖地能看见了……呕！”林汐虚弱的蹲在地上。

　　张析无语地替她放下包，轻拍着背安慰她。

　　【我都还没事你就……也许我仅仅是因为恶心才不想回忆起来？还是因为触犯了自己的规定？】

　　【值得我那么做的，关系一定很好呢，而且，挺像想象中的自己的……】

　　【只是，还没想起什么有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