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浅浅一直都知道蔚萱是她夫君心中的白月光,而她只不过是用来堵住悠悠之口的挡箭牌。
凌浅浅见证过他的落魄,陪他走过了低谷期,甚至为他拼过命流过血,好不容易得到了梦寐以求的楼夫人之位,新婚之夜却被告知他的身心都是属于蔚萱的,紧张羞涩倾刻间荡然无存,他的话语犹如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心中涌上一阵阵的涩意。
他的心中始终没有她的位置,她把他当夫君,他却把她当一个可有可无的棋子...
他在武林中树敌颇多,江湖险恶,需要处处小心,为了保护好蔚宣这个软肋,不然她何德何能成为苍渊阁主楼忘尘的妻子...
“蔚萱”这个名字就是一道她与楼忘尘之间永远跨不过去的鸿沟,在他心中蔚萱是天上月水中花,是世间万物最美好的化身,而她呢,恐怕连给她提鞋的资格都不配。
楼忘尘什么也没错,蔚萱又有何错,他们才是一对璧人,而她只不过是站在两人之间,那个短暂拥有过幸福而沾沾自喜的可怜虫罢了。
段逸这个四肢发达做事全凭喜怒的家伙,怎么可能斗得过步步为营的楼阁主,当他一步步落入陷阱,即将俘虏时,段逸硬生生靠着蔚萱这个人质杀出重围,逼到了后山悬崖的边缘。
看着楼忘尘这个泰山崩而面不改色的家伙,生平第一次面露紧张和局促的神情,凌浅浅知道她和蔚萱的赌局是她输了,一败涂地...
“该死!”楼忘尘俊颜上乌云密布,握紧拳头手上青筋暴露,誓是要把段逸扒皮抽筋。
“冷静点,我有办法。”凌浅浅小声安抚道,下一刻便站了出来厉声对段逸喊道:
“段逸,放了她,我来给你当人质!”
“换你又怎样?我活命的机会就大些吗?”段逸冷哼一声,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凌浅浅,手中的剑又往蔚萱纤细白净的脖颈处近了几分,顿时落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凌浅浅看着蔚萱吓的小脸惨白,一双秋水剪瞳早已盈满了泪水,我见犹怜般惹人怜爱,她稳住情绪,故作镇定地淳淳善诱道:“她只是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必定是你逃生路上的绊脚石,我可是楼阁主明媒正娶的夫人,你想想看,临死前拉个我给你垫背,你岂不是赚大发了?”
凌浅浅尽量让自己的话语听起来可信度高点,看着段逸似乎正在思考的表情,咬了咬牙故意以退为进,耸了耸肩:“我数三个数,你若是不同意那就算了,反正你横竖都是一死,我也只是搭个侍女...”
“一...”
“二...”
不会吧,这都不上勾,凌浅浅心里有些打鼓,但是又不能露出一丝怯意,只能壮着胆子喊第三声时,段逸答应了。
“好...你过来我就放了她!”
本以为他会乖乖放人,没想到他临阵反悔,眼下凌浅浅和蔚萱都在段逸的手上。
当段逸把剑架在她脖子上逼楼忘尘在她和蔚萱之间做出抉择时,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蔚萱,那一刻她心中的侥幸被粉碎了,彻骨的寒风也比不上他眼眸中的凉意,她知道想要活命唯有自救。
段逸本就是个言而无信的小人,他的话不可信,凌浅浅察觉到他眼底隐隐约约的疯狂,便已明白他的用意。
当她奋力把蔚萱推向楼忘尘,被段逸一剑刺穿心肺时,楼忘尘那惊恐万分的表情,她一生的不甘似乎释怀了,她答应过他,今生今世都不会背弃他,看来今生并没有失言。
若有来世...
若有来世,只愿天高海阔,活的随心自在...只愿永远不要再遇见令她不甘心的男人...
她眼角滑过一滴泪,将死之前拖着段逸跳下了万丈悬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