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容澈低垂下头,红透的耳尖藏于乌发,偏生那抹眼尾绯色正浓,如何也掩不住他的异状,心中波澜潮生好似一场兵荒马乱。
幸而,千羽寒并未纠结太久,拉过容澈的胳膊把他按进怀里,让他的脑袋靠在她肩上,旋即筑起结界屏蔽此处,复又转眸看向他。
像是明白了什么事情,容澈乖软的待在千羽寒怀中,不似先前那样的急切,等待着她的循序渐进,引领他重温昨夜那一场芙蓉旧梦。
山顶的太阳渐渐沉入海底,眼看天色将要暗下来,此间飘摇的风雨犹未止歇,这雨势来得迅疾而猛烈,浇落了花开满树的海棠花。
纵然再如何荒唐靡乱,也只是千羽寒和容澈两个人的事,于此幕天席地赏朝阳落日,最放浪形骸的举动,哪怕不容于此又有何妨呢?
放纵过后,理智回归,容澈仍然不肯松开千羽寒,紧紧拥着她像要揉进骨血里,从此他与她亲密到无法分离,“羽儿,我很欢喜。”
“先歇会。”千羽寒抬了抬眼皮,倚着容澈的肩膀不想动,或许吃素太久不适急于开荦,开了个头很难收尾,就是容澈这个样子的。
“好,我听你的。”容澈满眼的情意缱绻温柔,他爱怜的抚着千羽寒的眉眼,轻吻过她的额头再是眉心,再往下移是琼鼻和绯软唇瓣。
若是从未真正拥有过她,那他也可以忍耐这辈子,不违背她的意愿去沾染她,只要能够陪在她身边,与她一起过着平淡简单的生活。
昨夜是场意外,他所期待发生的,这般说无疑会显得他虚伪,而他也切切实实不是君子,承认自己卑劣很难吗?其实一点都不难。
于千羽寒或是不同感受,很多谜题的解答很简单,更甚于谜底近在眼前,却无几人愿意去揭晓,那样无疑是惊世骇俗、离经叛道的。
九百年来修为停滞不前,原以为与秋月寒本身有关,却不想问题出在这里,若非容澈与她的羁绊牵起因果,此世姻缘未必续得上。
彺前一步是万丈深渊,可……退一步就能海阔天空吗?若不能,那倒不如继续前进,坚持自己的想法,让心去指引方向不问对错。
思绪流转间,同时感受着容澈落下的细吻,诠释着他隐忍而内敛的,青涩而热烈的爱意,从心底里喷薄而出涌动着如静止的火山。
正是这样炙烈如燃烧自己,只为奉献上最真挚的情谊,亦如狂热的信徒信仰着神明,却生出渎神的心思,为此感到不安又不曾放下。
最终不是将神明拉下神坛,而是登上神坛走到神明的面前,亲口诉说那份不容于世的痴恋,放任七情六欲,即是沉溺于情念和欲望。
那又怎样呢?最纯净的白最容易染黑,反而极致的黑能够包容所有颜色,当然也可以将白色染成黑色,同样是最纯粹不含杂质的。
因为这个过程中融解杂质,在染上黑色的那一刻,即便用再多其它的颜料,也不能染回原来的样子,或许会调制出不同的色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