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三章病爱（35）

　　偶有称得荒诞的想法闪现，千羽寒有时会分不清是她篡改别人的命运轨迹，还是改变自己无数次的经历，这种想法让内心不住纠结。

　　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抬起手掌挡住窗前的阳光，思绪一点点的飘向远方，那些无从说起的沉淀在岁月里，回忆如同泛黄的老照片。

　　墙角的机械猫抬起头，蓝色的猫瞳闪过代码试图进行分析，它得出不确定正确的数据，有些卡顿的说，“主人，你好像……不开心？”

　　“没有。”千羽寒矢口否认，微蹙眉头并未松懈，那种像是剥夺别人人生的感觉，有时强烈得几欲喷发，她也得找回遗落的灵魂碎片。

　　收集灵魂碎片是补魂必经的过程，已失命魂的她不能再经历神魂溃散，重塑真身在她融魂之后，仍需扛过天道雷劫方算得功德圆满。

　　这场漫长的旅途中，她或许会慢慢找回人的情感，不像原来那样五感六识不全，乃至缺失七情六欲，至于命魂……大抵拿不回来了。

　　如果做了一切努力，依旧改变不了既定的结局，就只能说是她命该如此，即使再怎么不愿也得认命，可她从来不愿屈从于所谓天命！

　　趁着午休时间回了趟家，直奔画室寻找作画的容澈，千羽寒放轻脚步走近他，在距离不远的地方顿住，余光落向没盖上黑布的画作。

　　上面裱着的画纸并未有特别之处，边角处叠起不规则的褶皱，纸质也不是很好的样子，画中场景是蜷缩成团的白猫，有人为它撑伞。

　　画中人看不清是何长相，“她”的容颜隐没于阴影下，雨丝斜落流淌过红色的伞面，宛如凝结的露珠滚动，淌落入“她”脚下的泥土里。

　　那只通体雪白的小猫咪生得清秀可爱，水莹莹的眸子是通透的蓝色，像是天空亦或是深海的色彩，它仰起头看向那个为它撑伞的人。

　　“可爱的小猫咪。”千羽寒抿唇轻笑出声，抬步上前揽住容澈的肩膀，将他整个人圈进怀里虚抱着，“我怎么觉得……你还没真正长大。”

　　“羽儿！”容澈不自觉靠近千羽寒，却听她这么说自己，他下意识想要解释，又在对上她的眸光时止住，“你明知道我不是，我……”

　　“我都知道。”千羽寒含笑点头，牵起容澈握着画笔的右手，与他掌心相贴紧扣十指，“我只是觉得，你心里住着一个没长大的孩子。”

　　这句话一语双关，说的不止是现在的容澈，也有可能是过去的他，亦或者他的前置身份，但这不重要，他们同样没来得及长大。

　　有些成长是揠苗助长，人在经历痛苦绝望之后，失去所有能够依靠的人，被迫断掉那些亲密关系的联系，从此孤身踏上未知的旅途。

　　容澈微垂下头，似是持以默认态度，他反握住千羽寒的纤手缠紧指尖，其实她说的没错，她是他满心依赖的人，于他出自于本能。

　　本能是无法违背的，无法用任何言语去描述，那种从灵魂深处散发的亲切与熟悉，他割舍不下这份至密牵绊，也不想与她生生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