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哭诉

二人吃完饭，虞欢先回了医院，初春的A市天色总归没有冬天暗的快，却还是在虞欢回来的路上黑了个彻底，和门口的大爷打了招呼，虞欢拧开诊室的门把，把早上遗留的病例取出来一个一个进行处理。晚上的医院依然明亮，不知不觉已到了十一点，虞欢揉着惺忪的睡眼，过一会儿就会有接班的医生，她退出界面，拿过一旁的杯子准备装些热水。

晚上的医院十分安静，除去几个来来往往的护士和查房医生，整个楼道也就在尽头站了些惆怅的家属，所以虞欢轻而易举地捕捉到了不远处楼道传来的哭声。

这么晚了，还有谁会在黑灯瞎火的楼道里啊？

担心是某些情绪失控的病人，虞欢急急忙忙就推开楼道的安全门，低头就看见了蜷在一角的人，身上穿的制服让虞欢很轻易地认出了她的身份，确认不是病人后虞欢的心里稍微放松了些，那人看见虞欢似乎有些慌张，胡乱擦了两把泪就站起来，头低着不敢看对方。

“对对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偷懒的，我这就去工作。”

虞欢挪了一步，挡住了她的去路，这么一来那人似乎显得更为害怕，脚步往后挪着，蓦地就踩了空，眼看就要摔下楼梯，虞欢在下一秒猛地抓住了她的胳膊，将她向自己的方向拽了一把。

虞欢“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递过纸巾，虞欢趁着她擦泪的间隙才看清了她的面貌。

有些面熟，好像是新来没多久的护士。

虞欢“怎么自己一个人躲在这里哭？”

对面的人顿了顿，没有说话，偶尔传出几声抑制不住的抽噎，虞欢叹了口气，将她拉出了楼道，在灯下看清了她胸前的工作牌。

虞欢“顾小棠是吗？”

她的反应让虞欢确认了答案，虞欢轻轻拍着她的背，语气里满是关心。

虞欢“这么难过，受什么委屈了？”

仿佛是触发了某个开关，顾小棠沉默了几秒，随后眼泪啪嗒啪嗒掉得更凶，虞欢无奈地顺着她的背，一边给她递着纸。

虞欢“你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几分钟后，顾小棠才平复了情绪，她不好意思地看了看虞欢，讪讪的笑了笑。

顾小棠“对不起啊虞医生。”

虞欢“没事，现在能说说怎么了吗？”

顾小棠“胡萍......她故意给我们下绊。”

胡萍是医院的护士长，平日里总喜欢仗着年纪资历给新来的护士立规矩，有些时候甚至还会到新医生面前显摆几番，大多人都知道她的性格，最多不过是避着她走，实在没办法了也只好自认倒霉。虞欢看了看面前顾小棠娇俏的小脸，估计也是因为新护士被胡萍欺负了，弄得下不来台。

虞欢记得自己好像也被她说过几句，当时是因为刚来，什么也不懂，问胡萍一些问题的时候被她明里暗里数落过好几次。

顾小棠“明明问题不是在我的身上，她却说得这么难听，让我下不来台......知道真相后也没有表示，还说我脑子笨不会给自己辩解。”

说着说着，似乎是在为自己委屈，顾小棠的声音再次带上点点哭意，虞欢急忙递给顾小棠一颗糖，一双眸子含着温情。

虞欢“你也知道她就是这么一个人，以后避着她点。不过也不是让你一忍再忍，当你自己觉得无法接受的时候还是要表明态度的，大家心里都知道胡萍是什么样的人，她不敢乱来的。”

顾小棠“谢谢......”

顾小棠撕开包装，将糖放入口中。

顾小棠“你也被她欺负过吗？”

说完似乎是意识到这样不太好，顾小棠噤了声，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虞欢的表情。虞欢笑了笑，示意没事，随后眼神落在某一处，似乎是回忆着当时的场景。

虞欢“我当时也挺委屈的，不过想想自己毕竟是个新来的，有些地方确实她比我懂一些，安慰着安慰着也就没这么生气了。”

顾小棠“虞医生你好好，我可以找你吗......是在你空闲的时候！不会打扰你的！”

虞欢失笑，点了点头。

虞欢“当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