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我将这个秘密永远埋藏在了这个蝉鸣的盛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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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喜欢一个人,所以将自己也变得同样优秀。
其实那段时光如今想起来,我除了刷不尽的题海,还有每次进步后心灵上的轻松喜悦。
高中最美好的回忆,无非就是空闲时去找林徐风讲题。
“林徐风,下个学期你就高三了,你想考哪个大学啊?”顾之夏演算完手中的题,看向少年。
他不假思索的说道:“C大。”
顾之夏默默的在心里盘算着自己如今的分数离C大还有多远,没太注意少年的脱口而出。
“对了,下个学期我就要住校了。可能就不能帮你补习了。”
“住校?为什么啊,家又离学校不远。”林徐风住校的话,他们就更难见上面了。顾之夏多多少少是有些不舍得的。
“更方便,到时候你帮忙照顾着那只猫。可别把林唯安的宝贝命根子给虐待了。”他说道。
那只猫听说是林唯安喜欢的女孩的猫。这林唯安对猫毛过敏,也不知道他咋想的,居然替人家养猫。
“知道了。”顾之夏心不在焉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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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徐风住校的事情随着升入高三,提上了日程。
顾之夏每天一个人上学,放学。偶尔心血来潮去逗逗猫。没有他的时光过得真慢。
高二文理分班,曾沅沅被分到了文科二班。
“夏夏,你要想我哦。中午吃饭记得来找我,别忘了啊。”顾之夏帮着她收拾东西,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她和曾沅沅做了那么多年的同班同学,她这一走,身边总感觉空荡荡了不少。
重新组合的新班级,新同学。顾之夏没有精力也没有那个时间去磨合融入。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她把更多的时间和心思都花在了学习上。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缓解空闲时的落寞感。
“下面有请高三三班的林徐风同学为我们带来演讲。”
“大家掌声欢迎。”
在众人的注视下,那个张扬肆意的少年走到了国旗台下。
他是那么多耀眼,无论在哪,都是熠熠生辉的。
顾之夏看着他,会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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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她这辈子做过最勇敢的一件事就是追着他的光,一步一步变得更加优秀。
她在期中考试的时候,发挥出了自己前所未有的实力——换一个下一次国旗下讲话的机会。
林徐风无疑是优秀的,常驻于高三第一的宝座。为此也成了每次全校升旗时演讲,分享经验的常客了。
顾之夏怀着惴惴不安的心走上了台,看着台下密密麻麻的人头,握着话筒的手心不停的冒着冷汗。
她深呼吸,看着那份读得滚瓜烂熟的演讲稿,开始了自己的讲话。
刚开始犹豫紧张,声音都有一些颤抖。当她的目光看向人群中的某个少年时,内心便有了勇气。谈吐自然,自信大方,这些都是她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犹如做梦般完成了演讲,心思飘忽不定的走下了台。
少年准备上台,经过她身边的时候,轻声说道:“还挺不错嘛。”
得到夸奖的她,心扑通扑通直跳。
高兴的往班级队伍走,也就忽略掉了站在少年身边一起演讲的人——向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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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之夏的努力和开窍,让顾母感到欣慰。过年那天的红包比往年多了足足一倍。
“待会儿啊去给你爸上柱香啊,让他保佑你考上大学。”顾母收拾完碗筷后抓了一捧瓜子,坐在沙发上看春晚。
“好,知道了。”由于拿到了大红包,顾之夏整个人都高兴了,连说话都甜蜜蜜的。
顾家没什么来往的亲戚,所以就不必浪费时间去走亲戚。
从外公外婆家回来时,正好碰到在楼下遛猫的林徐风。
顾之夏走了过去,从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
“嘿!”本来想吓一吓他的,谁知道人家不上道。这半年两人见面搭话的次数屈指可数,说实话,她心里总是空落落的。
“新年快乐。”顾之夏从兜里拿出一个红包,递了过去。
林徐风笑笑,说:“这我拿着多不好意思呀。”手却诚实的接过红包,揣进了兜里,然后揉了揉她的头。
“小屁孩都懂得孝敬哥哥了。”
顾之夏拍开他的手,走开了。只要再多停留一会儿,准能看到她通红发烫的脸颊。
——
六月的如期而至,注定了分别的开始。
林徐风如愿进了C大,而顾之夏坐在他原先待过的教室,准备迎接来年的高考。
到了高三的时候,顾之夏整个人陷入了一个瓶颈期,成绩始终不是很理想。刷了那么多道题,努力了那么久,越是心急就越慌。犹如一根紧绷着的弦。
“别急,慢慢来。”林徐风从厨房端了杯热牛奶放到茶几上晾凉。
这个国庆假期,林徐风和林唯安两兄弟轮番给她做思想工作。舒缓她害怕考砸的心理,给她查缺补漏。
一道题计算了好几遍,还是算错。顾之夏渐渐没了耐心,心情有点浮躁。后面的题在这样的心情下做出来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该对的题由于粗心算错了好几道。
顾之夏放下笔,看着林徐风批改后留下的那一道道刺眼的红叉叉。
她拿起茶几上的杯子,喝了一口:“咳……咳、咳咳。”
林徐风抽了一张纸巾递给她,帮她轻轻地拍打后背顺气。
“怎么了?”
顾之夏疑惑的问道:“这是,牛奶啊?”
“嗯,你也真是的,喝个牛奶也能呛到。”林徐风看着她呛得通红的双眼,打趣着。
“你……”你不是知道我乳糖不耐受吗?是忘了,还是从来就不知道。
顾之夏不敢往深了想,她害怕,所以她宁愿当成是第一种可能。
在两人的排忧解难后,顾之夏进入了状态。全力以赴的奔向高考。
“行了妈,我进去了啊,等你女儿的好消息吧!”顾母将顾之夏送到了学校门口,看着她朝考场走去,淹没在茫茫人海中。
几场考试下来,顾之夏平常心对待。这次过后,她就能够有勇气让心中那颗埋藏已久的种子破土而出。
等待是漫长的,顾之夏正有一搭没一搭的喂着猫。这猫有一阵子没见了,长胖了不少。
“想好考哪没?”林唯安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站在不远处问道。
“嗯,C大,和你一样。到时候你可要带我去见见那个让你等了那么久的女生啊。”
林唯安养了那么久的猫换来了一个女朋友——虽然他也没有怎么养。
“你想好了就行。”林唯安一副将她看透了的神情,似有若无的提了一句:“林徐风这人一上大学就有了女朋友,可怜我,到了大四才有。”
“啧啧,后生可畏啊。”
女朋友。
顾之夏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希望从他的神情中看出这只是一个玩笑,可惜不是。
她的表情一下子垮了,怎么可能呢,怎么那么快。为什么以前都没有听说过,那么突然呢?
我明明已经做好了准备,想要结束暗恋。结果是,他有女朋友了。
“怎么可能?都没听他说过。”顾之夏的语气有些激动。
“听说他们高中就偷偷在一起了,到了大学开始公开交往。”林唯安漫不经心的说着,看着顾之夏难以接受的样子,叹了口气离开了。
就她还以为她瞒得挺好,可一点点一滴滴,林唯安都看的明明白白。只是林徐风咋咋呼呼的,没有注意过这些。
——
这几天,顾之夏全然没了考试后的激动心情。
她不知道自己以后该怎么办,因为一直以来她都是追逐着他的光一步一步往前走。
“顾之夏,你别一整天的窝在这,一动不动的。”顾母拿着扫把扫地:“把脚挪一挪。”
“你看看,这地那么脏你也不知道收拾收拾。”
顾母边扫边叨叨着,也不知道怎么了,前几天还活蹦乱跳乐呵呵的想志愿,现在跟条没了生机的咸鱼一样。
“妈……”可能是太久没说话了,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是不是很差劲?干啥啥不行,总是让你操心。”
我一直以来都像影子一样追逐着我的光,他喜欢C大,我就拼命努力。
有时候想想,自己连对未来都挺迷茫的。因为在这以前,他就是我的未来。
顾母放下扫把摸了摸她的额头,疑惑的说:“没发烧啊?”
“一天天的,咋咋呼呼,想吓死你老妈啊。”
“咚咚——”
顾之夏自觉的去开门,看清来的人后有瞬间的错愕,一时间内心翻云覆雨,百感交杂。
“怎么了?”顾之夏开口问道。
“哦,我给你发消息,你没回。”林徐风晃了晃手机,那有几条他发的消息,不过顾之夏都没有回:“我就来说一声,明天的聚餐你记得要来。”
“嗯,好。”顾之夏应声。
顾之夏收拾了一番,今天还特意涂了唇蜜。其实顾之夏挺好看的,稍微收拾一下就是活脱脱一个大美人。
“瞎了他的狗眼。”
顾之夏从冰箱里拿出几瓶饮料,走到隔壁。
没有空的手可以敲门,正想放开嗓子,丢下面子喊里面的人开门。
楼梯边传来徐徐的走路声,林徐风提着一袋子零食走了过来。
那一幕,犹如初见。恍惚间,过了那么久。
“走了。”门开了,林徐风帮忙拿着她手中的饮料,走了进去。
顾之夏木讷的跟在他身后,林唯安正在厨房准备食材,沙发上……
沙发上坐着一个女生。
听到动静,女生笑眯眯的转过头来:“徐风,你回来啦。你买了我爱吃的蛋黄酥吗?”
林徐风将饮料放到一边,从那一堆零食里挑出蛋黄酥递了过去。
“向晚姐?”看清女生的模样后,顾之夏有些惊讶。
“啊,之夏,你来了。”向晚倒没有多大反应,从零食中找出几颗大白兔奶糖给她:“喏,给你。”
所以,高中就和林徐风在一起了的人,是向晚啊。
自己早知道了不是吗?只是一直以来忽略了。
“谢谢向晚姐。”顾之夏接过奶糖,有一丝丝的释然。
亲眼看到林徐风亲昵的抓着向晚的手把玩着,眼神中是藏不住的爱意。
很多事情都无法称心如意,我承蒙老天厚爱,比谁都先认识了你。可我却少了一份勇气,没能在最后将心事表明。
到最后,还是遗憾的吧。
遗憾那份喜欢没有被你得知,终是让那个秘密藏在了蝉鸣聒噪的盛夏。
“你说说你,也真是的,去A.大上学也不知道和我们几个人说。”林唯安接过她手中的行李:“不会就这样躲着我们了吧?”
提交志愿的前夕,顾之夏选择了A.大。
到了进站口,沉默了许久的顾之夏开口。
“没有,还是朋友。”顾之夏抱了抱林唯安:“唯安哥,我要开始寻梦了。再见!”
说完拖着行李箱淹没在人群。
她的青春,停在了一中,停在了少年明亮的双眸中。
忘记你可能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但谢谢你的出现,让我变得足够优秀。现在这样的我,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再见了,林徐风。
——顾之夏(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