舰队出现

第三十七章

天阴沉沉的，下着绵绵的细雨，雨落在湖面上漾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秋天将到，整个东亚都会在对峙的冷暖锋影响下出现普遍而持续的降雨。

“好无聊”，苏沐看着远方的水面呢喃着，这艘船好像漫无目的一般在湖面上乱走，根本没有方向可言，苏沐在甲板上根据水纹的方向判断船行进的方向，但是很遗憾的是，这片水域很复杂，完全没有固定的流向，“似乎在躲避什么东西？”

一个流动在水上的堡垒，也是流动在水上的监狱，等待很可怕，未知的等待更可怕，苏沐不知道接下来他会面对什么，也许就是死亡。

“公子，”头顶的雨忽然停了，一把伞打在了头顶。

“文君，”苏沐的腰被一个女人抱住，文君身上的幽香传来，让苏沐的内心有些稍微的安静，“你...”

“是文君害了公子，”文君有些自责，如同枷锁般的生活，没有人比青楼的女子更能感同身受，“我没有想到若依姐姐是凌王的人，他们...”

“别说了，”苏沐是相信文君的，不过苏沐也知道文君就算是现在也被凌王的人利用着，凌王府的人希望用情感将自己绑在凌王的战车上，而与自己看起来关系还不错的文君就成为了首要的选择。

“公子是在嫌弃奴家吗？”文君靠在苏沐肩上的头抬了起来，眼神流转出些许落寞的神色。

“我想写一首诗，”苏沐没有跟文君说什么，在这条船上所有人都是凌王府的人，被监视的情况下，根本就不可能说出去什么有实质性的内容。

“嗯，”文君点点头，放开了双手。

苏沐看着远方的山河，浩渺的烟波微微在山间展开，微微冰冷的细雨在脸上无声的流淌，他的温度在一点一点消失，他不知道那些消失的是什么，但是他感觉他的心很冷，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好，力量主宰了一切。他一个自由人，在未经审判的情况下，直接被一个非政府官员非法囚禁，然后这一切看起来在这个世界看起来竟然是那么的合理。“我不知道写什么，似乎写什么都是那么苍白无力，”苏沐按着船舷，摇摇头。

夜色逐渐笼罩下来，一只庞大的舰队从北面驶来，船中央上飘着巨大的龙旗，楼船高大约有三十来米高，长有近百米，在内河见到这样庞大的舰队其实已经非常大了，几层甲板上层层叠叠地站着许多披着红甲的士兵，铁质的枪头在细雨里闪动着微微的寒光。静默在细雨里，整个舰队悄然无声。

这只舰队约有近二十艘船，牙船在最前面探路，每条牙船上是十来个光着膀子的水兵，在冷兵器时代水战甲胄颇有不便，水兵一般来说都是不着甲的。楼船两侧有护卫的运兵船，最后面的是辎重船队，整个船队举船橹遮天，按照初步计算这只混合编队的人数不下千人。

船与舰队的距离越来越近，苏沐的船还在靠近船队五百米的地方，对面就发来了警告，水兵扯着嗓子喊道，“帝国绝密行动，速速退去，”牙船上的士兵甚至已经张开了弓，巨大的弓弦拉动声嘎吱可闻，闪动着金属光芒的箭头径直对准这边。

这时一个蒙面的黑衣女子站到了甲板上，手拿一个烟花，一拉那烟花直接咻一声升空在空中炸出一个蓝色的太阳图案，那楼船上紧接着就传来了一阵悠长的号角，牙船从中间分出一条路来，护卫船只一条船迅速让开一个缝隙。

“船队来了，”若依走到了苏沐的身后，轻轻地挽起了苏沐的手，“待会上船不要乱问，也不要乱说！”

“你在威胁我吗？”若依的手虽然很柔软，但是握在手里却是很凉，苏沐忽然想起这种体质会不会是传说中的宫寒，简称不孕不育。

“苏公子我怎么会威胁你呢，为了我们的利益相互妥协而已，”若依看了一眼在苏沐身后低着头打着伞的文君，“文君你也跟我们去大理罢”。

“妈妈那边？”文君的声音很柔和，听起来软糯软糯的。

“放心，我们帮你赎了身，”若依笑了笑，对于一个青楼，凌王可是没有太多的耐心，不可能讲道理，况且这件事里苏沐很重要，就算是开罪天香楼也无甚大不了。

“那好吧，”文君的脸上没有悲伤或是欣喜，因为卖给谁都一样，没有区别。

“以后你就跟着苏公子，”若依看着远方的楼船越来越近，楼船上的灯火越来越明。

“好，”文君竟然有一丝微微的窃喜，不经意地瞥了苏沐好几眼。

若依心里自然知道她想要做的事情，不过她没有兴趣，“寒夜待会友好一点不要跟蓝家人起冲突！”

蒙面的女子只是点点头，对于若依也没有太多尊重，苏沐猜测两人大约是平级关系，从寒夜身上苏沐感觉到了一直跟踪他的那个气息，苏沐好奇地大量着这个蒙面的刺客，紧身的夜行衣将全身火辣的身材衬托得一览无余。手指上有暗器摩擦出来的老茧，看起来是一个经常使用暗器的高手，身后背着两把长剑，腰间凸起的地方应该不出意外是短刃一类的东西，眼睛里有意无意地流溢出红色的气息。那女子很强，至少在幽曲巅峰，怪不得自己完全琢磨不到她的行踪。

“怎么对寒夜大人也有想法，”若依的嘴角勾起了弧度，“苏公子也是那种见一个爱一个的男人吗？”

苏沐不想说话，若依总是言语挑衅，苏沐尝试从若依的手中抽出来，但是发现这柔弱的女子实力非常恐怖，柔软的握着却无论如何也挣不脱。

“我对我的奖品很不满意，”苏沐绝望了这货太强了，手根本抽不出来。

若依戏谑道，“天下竟然有不喜欢女人的男人，真是新鲜，”眼睛却一直落在楼船上。

“无用的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