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楼（5）

第二十七章

“秦公子，”红衣公子看了一眼右侧的首位的黑衣少年，举杯道，“先前颇有些不愉快，还请宽心，且赋诗一首。”

“嗯，”也不起身，坐在席上，秦羽闷闷地喝下一杯，然后提笔在纸上飞快地写了一会，便挥挥手让人送了出去，屋内的众人很好奇秦羽写了什么，但也不好第一个开口，场面一度尴尬起来。

“羽哥儿，”洛然忽然站起来，将一杯酒举起，“不知羽哥儿写了什么，我等想开开眼界。”

“不过陋词一纸，不堪入目，何须言说，”对于范武，秦羽还是很敬佩的，起身从一旁的美妾手里接过酒爵，缓缓一杯一饮而尽，“待会自然见分晓，”看的出来两人的关系很不错，洛然都直接叫秦羽，羽哥儿，显得相当亲昵。

“写好了，”这时座下的范武将手里的笔一丢，然后旁边的侍妾非常懂事地上前将那纸拿起，另一个女子连忙上前斟满一杯，“某自己喝一杯，诸位自便。”

红衣公子对着范武点点头，“范公子自便，”对于这个人显然红衣公子没有太多的想法，自然也不理他。

“范兄我敬你，”韩光跟秦羽有些不快，也不管秦羽，站起来跟范武喝酒去了。“不知范兄写的是什么，且说来听听，”那意思就是你秦羽何故扭扭捏捏，不说写的是什么。

“听好了，”范武得意起来，“孤星过西楼，一爵尽风流，夜说凤台事，泪抚将军胄。”写得很简单，大意就是出征在即的将军与红尘女子一夜风流，女子动情，担心将军出征手抚将军甲胄一夜泪流。

“好气魄，”韩光举杯祝贺道，心里却不以为意，此人不过粗通文墨而已，这诗却是一点意境也无，所谓的缠绵也是穿凿附会，简直不堪入目。

秦羽没有理会两人的商业互吹，只是一杯尽就坐了下去，洛然反而有些尴尬，他在两方之间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

“大人可有诗情，且小试牛刀，”洛然看了一样座上的蓝家人邀请道。

“唉，”那红衣公子推辞道，“蓝祁是客，承蒙诸位公子看得起，我怎么能与各位角力，伤了和气是小，怕是误了和亲大事却是大大的不当。”拱拱手道，一脸谦逊，显出温润公子的涵养。

“大人说的是哪里话。”韩光出来打圆场，“那兄弟们就在大人面前献丑了。”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楼下的仕子们有许多还没有做完，主持的女子便上台敲响了铜锣表示第一场的比试结束，写完的人颇为自信，静待结果出来，而没写完地摆摆手，却也不见得有多伤心，在一旁有红粉相伴，也不见得又多伤心。

“各位稍等片刻，”那女子说着，“大家先欣赏一曲古琴，然后公布结果。”

“有请我们的红鲤姑娘，”随着女子的呼唤，一个女子手拿古琴的人上台，跪坐在台上试了一下音，便开始弹起来，接着就是一群伴舞的姑娘从天而降，苏沐看得出来这些人都是些会轻功的女子，舞蹈编演其飞天起来也比苏沐见过的更自然灵动。

“文君你觉得我这里装得都是什么，”苏沐看了一眼旁边的蓝衣甜妹，指了指肚子。

“定然是不世出的才华，”文君微微一愣，不知道苏沐说这话的意思是什么。

“非也，”苏沐摇摇头，看了看旁边衣衫被司空雨弄得凌乱的红袖，“你说呢？”

“嗯，”挠了挠脑袋，“或许是坏水吧，”苏沐直接笑出声来。

“你就不怕客人生气吗？”苏沐被这个直率的妹子个逗笑了。

“你敢”，司空雨眼睛一瞪，将红袖拦在怀里，“钱是我付的，你生气就自己走！”

“...”

“一肚子的不合时宜，”司空雨不屑地看了一眼苏沐，撇撇嘴道。

“对了，”苏沐笑了笑，“这一肚子都是不合时宜啊”。

文君有些奇怪，“公子此话怎讲？”

“佳人若柔水三千，我却无意去取，”苏沐叹了口气，在这地方完全就是陪这司空雨瞎闹的，完全不是出于本意，“司空兄倒是享受啊！”苏沐看了一眼不断骚扰怀里红袖的司空雨，他实在是想不到这人可以这么无聊，女人撩起女人来比男人可怕多了。

“听曲，”司空雨决定无视苏沐。

曲很美，人也美，但是听曲的人无意，苏沐一曲下来却是要睡着了，倒在文君的怀里，不多时就打起来呼噜，气得司空雨牙痒痒，文君一脸无奈，这人看起来总是觉得有一丝...

一曲约莫很久时间，女主持再次上台的时候，女主持脸色颇为兴奋，双手虚按，示意场中人安静，“第一轮比试结束，我们先鉴赏一番几篇出色的诗作。”

五楼几个扔下来两个卷轴，女主持飞升接住，将那卷轴展开挂在了玉质的架子上。

“这第一篇是韩公子的，”女主持微微一笑，“影摇细柳溶溶月，幕舞娇娥淡淡风。一曲红袖黄藤酒，此意绵绵无绝期。”台下人点点头，这确实不错。

“此诗写得人家富贵闲雅，颇有雍容之美，”女主持评价道，这诗其实写得不错，前两句写富家晏饮的那种淡雅，用词也颇为平易，后两句却是写得艳丽无比，显示出充满深刻的缠绵，唯一的缺点就是不是很符合韵律。

“可是韩家韩光大人的手笔，”一个文人模样的人站了起来，“不愧是大家之子，得了其父的几分风雅。”

“正是韩光，”女主持指了指上面的署名。

“第二篇可是秦公子的诗作？”下面的人是一脸期待，秦羽少年成名，在太学也是响当当的人物，所以大家很期待秦羽的杰作。

“非也，”女主持摇摇头，将手里恶卷轴展开，上面是一首无题，署名却是一个名不传的新人，甚至没有人知道这是谁的名字。

“是一首无题？”众人一脸懵，“不是秦羽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