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楼（2）

第二十四章

苏沐叮一声开始试音，发现这东西的音质却是极好，可能与木质共鸣器有关系，“那么我送姑娘一手旷世名曲，”苏沐笑着看了看对面正在品茗的司空雨。

“哦。”司空雨好奇起来怎么样的古琴曲能够被冠名旷世名曲。

“高山流水，”苏沐的指尖轻轻破开了第一个音。

山在古琴声音里拔地而起，巍巍然绝云气，山绵绵不绝横贯千里，阻隔人间，流水浩大自九天而下，所溅落之处轰然有声。

山刚水柔间两位旷世奇才相逢，一人只是樵夫而已仰头静静聆听，一人却是旷世琴师，他的才情倾倒一国之人，然而他很痛苦，世有绝美的琴音，然而并无真正懂得他的人，孤独清冷，那樵夫叹息着，山高水长，难觅知音。旷世的琴师内心那根心弦被轻轻地拨动，他看着眼前的知音，快然大笑。忽然琴音一转，凄凄切切，故人已亡独留那旷世琴师于江畔，酒散落下晶莹的泪，最后一曲痛人心扉，不见缠绵、不见悱恻，唯有心中无尽的空荡，琴音一颤，琴师破琴绝弦，再不复一曲高山流水。

苏沐弹到动情处，不经也哀婉一叹，这世间知音是何等的幸运，相逢渺渺人海，两心得以共鸣。“唉！”苏沐站起身来。

这时候才发现身边多了两个貌美的女子，两人正是在苏沐弹琴的时候进来的，听到苏沐的琴声便没有打断苏沐，苏沐的琴艺虽然不见得有多高，但是高山流水的那份情切被他弹出了几分，进来的那个蓝衣姑娘听完一曲泪眼潸然，一旁的红衣姑娘也漠然不语，只有司空雨像个木头一样，一点也不明白苏沐在弹什么。

“公子大才，”那个蓝衣的女子伏地拜倒，“此曲甚是精妙，譬如高山，恍若流水，孤高难得凡间真意”。女子对于这一曲的评价很高，看得出来这女子对于这古琴曲很有研究，苏沐几分真意都被她听出来了，着实了得。

“你听懂了？”苏沐很诧异，要说觉得好听，苏沐是相信的，但是这人直接将高山流水的不绝意境直接说了出来，这是何等了得的功力，苏沐有点不相信。

“公子与古琴造诣超凡脱俗，此曲虽琴音不甚准确，然取意深广，一身孤独深得妾身之意，”苏沐听完有点哑然，这人直接说出自己的琴弹得不咋地，但是曲子是好曲子，苏沐有些挂不住脸上。

“此曲名唤高山流水，”苏沐将那女子从地上扶起来，触手温润如玉，目光点点娇弱，体态风韵，颇有雍容之色，苏沐看着眼前的美娇娘，忍不住吐槽万恶的封建社会，这么漂亮的妹子都沦落如此，也难怪古今才子流连风月之事，这谁顶得住，“姑娘可想要？”

“公子，”那女子看了苏沐一眼又低下头去，“妾身何敢？”

“曲若赠良人，亦是有幸，若在我手上，只是辱没了而已，”苏沐摆摆手，一首琴谱而已，在现代网络上盗版一大把，自己留在身上不过是匹夫怀璧，糟蹋好东西。

“奴家岂敢觊觎”，琴曲多是不传他人的东西，像苏沐这样的着实少见，那姑娘以为苏沐在消遣她，眼神里多有落寞。

“呐，”苏沐将那姑娘头上的一支发簪抽了出来，攥在手上，“等价交换”，苏沐知道若是白给，别人定是不大过意得去，不若直接拿点东西。发簪一抽，女子的秀发便垂落下来，发髻披在双肩上，凌乱得又一丝别样的美感。

“谢公子，”那姑娘又准备给苏沐拜一拜，苏沐赶忙拦着。看得出来那姑娘很喜欢这曲子，其实也可以理解，一曲出自才子之手的琴曲会得到很多追捧。

“有劳姑娘唯我研磨，”苏沐走到桌案前将一张卷轴打开。

“呵，”司空雨在一旁嘲讽着，“卖弄才学，”红衣女子见司空雨一脸不快，赶忙上前贴过去。

“公子别恼，这不是还有奴家吗？”

“司空你就是个乐盲，简直对牛弹琴，”蓝衣漂亮妹妹研磨的墨都不一样比王若卿研磨得要浓淡适宜多了，苏沐在砚台里捋了捋笔尖，然后在卷轴上开谱曲。

“我学什么琴棋书画，”撇撇嘴将红衣姑娘搂在了怀里，开始肆无忌惮地调戏，那红衣姑娘被司空雨弄得满脸羞红，“我要学的是这个”。苏沐看着两人有点好笑，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你收敛一点！不然我就告诉碧纤！”

司空雨这才将手里的红衣姑娘恋恋不舍地放下，那样子看起来不知道的还真的以为是一个好色之徒。好在司空雨真的只是一个女子，还是那种没发育完全的女子。

灯火摇曳，苏沐走笔若龙，在卷轴上飞快地谱写着曲子。

“公子大名，”红衣姑娘在一侧跪坐着盯着苏沐认真的脸有些入迷，一时间忍不住打断苏沐。

“苏沐，”苏沐在曲谱的最后题上自己的名字，“一个注定会名扬四海的男人”。苏沐将手中的笔一丢，站起身来活动一下手腕，“你叫什么名字，”苏沐一时间也跟那女子活络了起来，也不怎么用词文雅，直来直去地说。

“文君，”那红衣女子吹了吹卷轴上的墨迹，然后看了一眼在房间里踢腿舒展筋骨的苏沐，感觉就像在看自己邻家的大弟弟一般。

“不错的名字喔，”苏沐更文君的交流一直很密切，导致了房间里的司空雨有些不爽，妹子都一直围着苏沐转，钱还是自己付的，感觉有点小亏，要是苏沐知道这个理由，恐怕会哭笑不得吧。

“这次诗会蓝家人会来吗？”苏沐突然问道，山洞里的那个人的死跟苏沐又很大的关系，刚才有听到蓝叶的名字对于蓝家有点好奇。

“听妈妈说，蓝家人今天来本来要来两个人：蓝祁和蓝介，蓝介却是今天突然改口不来了，”文君将茶叶淋洗一遍，然后重新倒上新水，茶香在房间里微微放开，看起来文君泡茶的手法很熟练，“蓝祁倒是颇有才名，公子若是想拔得头筹，恐怕有些难度。”

“我只是来陪司空兄看看诗会，也无太多执念，”苏沐笑了笑，虽然很好奇花魁长得何等的惊为天人，但是苏沐确实没有想过要跟这群仕子一绝高下的意思，“一杯浊酒卧美人，争他作甚，没趣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