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六年

九酝觞本以为，这个武侠世界里有李寻欢，那应该就是古龙笔下的世界啊，为什么没有楚留香呢？

难道她记错了？

九酝觞掰着指头算了算，发现她想得起来的人物也就李寻欢、楚留香、陆小凤与花满楼，噢，对，还有个萧十一郎。

然而，关于这些人，在江湖上没有一点儿故事

李寻欢是上个时代的人了，就算楚留香还没出生，也没道理其他人都没出现……吧。

“小九！”每当风四娘露出这种向往的表情时，九酝觞就知道又有好东西被四娘看上了。

“这次是什么？”

“听说塞北李家得了一件紫狐裘，中无一根杂毛，很是珍贵难得，而李家的阵法也是出了名的难搞，没什么杀人的阴招，但就是出不去，据说是可以困住一个人一辈子的，怎么样，心不心动？”

“你是说紫狐裘还是阵法呀？”九酝觞笑眯眯地问。

“自然是……紫狐裘了，到时候我们换着穿。”风四娘用手肘非常哥儿们地捅捅她，即便是这样粗鲁的动作，她做起来依然好看极了，脸上的笑容明艳无比。

九酝觞捏捏自己还有些肉肉的脸颊，唉，希望自己以后也能长成这样的。

“话说四娘啊，为什么你不入关呢？净在关外晃悠？”九酝觞觉得自己这六年几乎已经把关外给摸透了，可是风四娘却好像没有要入关的意思。

风四娘本就成名于关内，那时她才二十出头，后来不知为何就出了关，之后就再也没有入过关了。

“老娘打赌打输了，发誓三十岁前绝不入关！”风四娘咬牙切齿地说，如果眼前是那个人，估计她会直接扑上去撕了他。

“谁啊？”

“先不告诉你，”风四娘卖了个关子，“等我们偷走了狐裘，再一起去见他，哼，想当时他被困在里头好久才出来的，什么都没有捞着，这回我要狠狠地嘲笑他。”

问题是我们也不一定能成功啊喂！

两天后。

“四娘，我们的干粮只够一天了，最大的问题是没水喝了。”九酝觞一边在地上用着小石子摆阵法一边说。

“那你现在进展得怎么样了？”风四娘淡定地问。

“一共有四十九种可能，我们前两天误打误撞试过了错误的十一种，剩下的如果我们一一试过，大概需要五天，前提是我们要一直不停地尝试。”九酝觞心里有点小慌，不过看着风四娘淡定的模样她又觉得或许事情没有那么糟。

“那肯定不能一一试啦，来吧，观察吧！”风四娘完全不顾她刚刚算得头晕眼花，大力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差点把九酝觞拍吐血。

最后她们带着紫狐裘大摇大摆地跑了。

九酝觞收获的经验就是……动物真的是大自然给予我们的馈赠，啊不，有时候动物的直觉和对危险的敏感度比我们想象得多得多，要好好利用动物。

当然，算法也很重要，这是风四娘原话，“还好这不是什么光秃秃的石头阵，不然真的就得算了，要知道我打小儿就头疼数字。”

然后这才仲秋，风四娘就英勇无畏地穿上了那件紫狐裘，硬是顶着热量，带她去跟某个臭小子见面。

四娘我真的，敬你是条汉子。

你比那些大冬天还要坚持露大腿的女孩子更有特色，居然在秋天披狐裘，也不怕捂生病了。

九酝觞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竟能这么影响风四娘。

一见面。

这熟悉的浓眉大眼，这让人看了窝火的欠打笑容，还有这一口大白牙。

就是那个偷她荷包还引发系统哔哔哔的小痞子！

“是你？”

“怎么？你俩认识啊？”

“他偷了我荷包。”九酝觞言简意赅地开口道。

“哈哈哈哈哈哈，”风四娘毫不留情地大笑，“萧十一郎啊萧十一郎，没想到你都落魄到去偷小姑娘的零花钱了哈哈哈哈哈，出息了啊！”

等等？萧十一郎？

九酝觞的记忆就跟开了阀一样哗啦啦地开始往外倒。

萧十一郎，一个狼一般的男子……啊呸，一个成功绿了别人的男主啊！而且书里好像女主貌似已婚？还怀了男二的孩子？

男二真的太惨了……

等等，男二叫什么来着？啊啊啊啊想不起来。

“四娘你不热吗？”萧十一郎道出了她的心声，风四娘瞪了他一眼，还拢了拢狐裘，嘴硬道，“我前两天伤风了，有些畏寒，有意见啊？”

没，真没有。九酝觞憋着笑不说话。

见萧十一郎没再说话，风四娘只好自己接话，“你难道不觉得这个狐裘有些眼熟吗？”

“会吗？我瞧瞧，”然后萧十一郎用一种极夸张的语气感叹道，“哎呦！这不是李家的紫狐裘吗？四娘你怎么这么厉害啊……”

萧十一郎你怎么这么欠打啊……

但是显然风四娘被逗得咯咯直笑，都忘了自己说要嘲笑萧十一郎的事了。

呵，男人。

不过老实说，风四娘笑起来真好看。

“炫耀”完紫狐裘后，三个人坐在一个破馆子里，一人来了一碗牛肉面。

还有酒。

风四娘的人生宣言就是：骑最快的马，爬最高的山，吃最辣的菜，喝最烈的酒，玩最利的刀，杀最狠的人。

九酝觞膛目结舌地看着她碗里的辣椒油，觉得自己的舌头都有些麻，早知道就不让惊鸿上了，让风四娘陪她去找小粥了。

“我还真是好久没有这么痛快地吃过牛肉面了，”萧十一郎吸着面说，“难得不用赊账喽！”

真的跟书里一模一样地放荡不羁啊。

不过怎么就入了江湖第一美人儿的眼呢？

“江湖第一美人现在是谁啊？”九酝觞咬着筷子尖儿问道。

“金针沈家，武林盟主沈飞云的女儿沈璧君。”风四娘撇撇嘴，“那个三十好几的老女人的女儿能好看到哪儿去。”

“沈家庄的沈飞云？”九酝觞犹豫地问。“当然，”风四娘疑惑地盯着她，“还有哪个沈飞云？”

不对不对，书里没提过什么武林盟主沈飞云啊，沈家庄只有一个很厉害的沈老太君啊……

这真是……越来越混乱了。

“对了，听说沈飞云很看重无垢山庄的少庄主连城璧呢，好像要把女儿许配给他。”

九酝觞一脸呆滞地望着萧十一郎。

萧十一郎还以为她消息延误了，耐心地解释道，“自从连泽天死后，无暇山庄改名无垢山庄，因为连城璧字无垢，江湖人称无垢公子。”

九酝觞缓缓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