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人生只为魁地奇

　　维亚此刻正站在伍德那个“小型魁地奇展览会”里，就在卢西安和伍德中间，并且试图终结两人没有营养且剑拔弩张的对话。

　　“奥利弗……我想我们三个可以去后院晒晒太阳。”维亚首先将目光转向似乎更好说话的伍德，随后转头对着卢西安，“卢西，其实有时候我们应该适当运动……”

　　“可是出去只能骑扫帚。”卢西安摊手，显然不太愿意配合，这样委婉的说法正好说明了他并不想出去看两人骑在扫帚上。

　　“你也可以骑，如果你不只是躺在雪地上的话……飞行其实是很有意思的。”伍德忍不住为飞行申辩，好像卢西安说了不得了的话一样。他试图说服卢西安，但显然不行。

　　“噢，可是那不过是你们的快乐。”卢西安耸了耸肩膀，怨念地说着。好吧，尽管他并不想承认，但运动确实是他的软肋。

　　维亚轻轻叹了口气，看着伍德脸上略微的不高兴，踮起脚凑在卢西安耳边说，“拜托了哥哥，就这一次怎么样？”

　　后者听完后撇过脑袋，不可置信地看着满眼期待的维亚，“好吧……我去看看。”

　　伍德从扫帚间拿出三把旧扫帚，它们看起来很有年代感，但飞行时除了速度跟不上以外几乎和新生代扫帚没有区别。

　　“真的要我飞吗？”卢西安有些犹豫地伸手戳了戳扫帚柄上的木纹，眼神寻求着维亚的帮助，却被伍德严严实实地挡住了。

　　“你应该试试，魁地奇是世界上最有意思的运动。”伍德保持着之前的说法，维亚在他长篇大论之前把扫帚推进卢西安怀里。

　　“你该试试的，卢西安。”维亚闪着光的大眼睛里没有留给卢西安拒绝的选项，他在一番激烈的心理斗争之后忧虑地点了点头。

　　伍德着实不算一个好的老师，至少在语言表达方面是。他在指导维亚尽力收着脾气，但当看到没有一点飞行天赋的卢西安时语气不自觉变得急躁起来。

　　“不对，卢西安，你这样不对……”他看着在空中飞得歪歪扭扭的卢西安，在雪地上对着天空大喊，“你应该自信点，卢西安！”

　　“不要总是叫我的名字！”卢西安实在是无法忍受伍德每说一句话都要把他名字带上这种行为。僵硬的动作因大喊稍一变动，飞行的路线从歪曲的弧线变成了更歪曲的弧线。

　　“他之前是不是没碰过扫帚？”伍德低下头小声地询问维亚，下垂的眼角看起来像某种可爱温驯的小动物，维亚一不小心就把小时候卢西安从扫帚上摔下来的事说出来了。

　　“原来是这样……”伍德点点头做出了然地表情，抿紧嘴唇盯着动作僵硬的卢西安。

　　“卢西安！下来吧！”维亚把双手拢成一个筒状。卢西安下扫帚时险些摔到雪地里，自尊心作祟的他却第一时间问自己飞得好不好。

　　“很好！卢西安你是最棒的！”维亚举起手拍了两下，顺带用手肘捅了几下身旁还想开口说什么的伍德，“伍德也这么觉得。”

　　“什么？事实上，我没……有觉得卢西安飞得不好。”在维亚越发重的肘击和像脸部抽筋一样的暗示下，他话锋一转，勉强地肯定了卢西安。

　　此时卢西安发红的眼圈终于淡了下去，咽下嗓子眼的心脏，迫切地把扫帚还给伍德。

　　“我想我们可以打两场魁地奇……”

　　虽然很不情愿，但为了妹妹维亚开心，没有一点点运动细胞的卢西安选择坐在地上默默地看着两人——初出茅庐的追求手和守门员的较量。

　　维亚需要拿着球突破伍德防线，她的长围巾被大风吹得在空中飞扬，成为整世界雪白中唯一的亮色。伍德或许真的天生就适合打魁地奇，在维亚十分独树一帜的个人飞行方法下仍旧没有漏过任何一球。

　　看着那个一次次抱着球满天飞的维亚和把鬼飞球抛回给自己妹妹的伍德，卢西安心有不甘但无从发泄，毕竟运动方面他比不过伍德。

　　他闷闷不乐地看着两个人球来球往，血压升高的同时不自觉搓出了很多小雪球。直到太阳终于有下山的势头了，热到浑身出汗的两人才从扫帚上扑到了雪中。

　　和睦的晚饭后戴维斯夫妇不止何原因，在卢西安又一个不可置信和想要一口生吃了伍德的眼神中将维亚留在了伍德宅。

　　时针此时正指着七，伍德夫妇在厨房内聊着孩子听不懂的新闻。伍德在母亲不住的安心中急匆匆地带着维亚回到房间。

　　“你为什么这么喜欢魁地奇啊？”维亚摆弄着伍德的扫帚玩具，手指拨弄着上面做工逼真的小木枝子，“奥利弗？”

　　伍德坐在她对面的落地窗前，在房间内淡淡的暖色灯光中模糊了脸部稚嫩的轮廓，他看着维亚被照的发亮的眼睛，“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曾在四岁时看了一场激动人心的魁地奇比赛，那场的胜方是普德米尔联队。”

　　维亚了解地点点头，直视着伍德微微下垂的眼角，“你以后会进国家队吗？”

　　“会的，而且是普德米尔联队。”伍德不假思索地即答，想了想之后询问，“你呢？”

　　维亚翻起一个思考的白眼，指尖还在小木枝子上游离，对于未来的规划，这对她来说似乎是个很难的问题，“我不知道……我想可能会做一个商人或是治疗师吧。”

　　“为什么？”伍德疑惑地问，维亚以为他只是对自己的规划有疑问，但他的下一句话完美地打乱了她的思绪，“……你飞得很好，只要你多加训练一定可以进国家队——我是说以后说不定会进。”

　　维亚看上去颇为苦恼地憋出句“Well”便不再说话，此后两人间陷入了沉默，伍德紧紧抿住嘴，维亚摆弄着伍德的各种小玩意。

　　不知过了多久，伍德坐在落地窗前翻起来边角有些翘起的《魁地奇溯源》，这是他不知道第几遍翻开这本书。好吧，有关魁地奇的东西就算他每天看一百遍都不会腻。

　　暖色灯火逐渐暗了下去，那部他看了无数遍的书籍也接近尾声，在第三个哈欠让他张大嘴之前他轻轻地说，“维亚？”

　　没有得到回应的伍德慌忙起身，发现维亚没有再坐在地上玩那把玩具扫帚时有些慌张地扔下书，险些被床角绊倒。几秒之后，他定睛看到维亚不知道什么时候在那张红色的沙发上睡着时，突然安心地长舒一口气。

　　熟睡的维亚像只放下戒备的小动物，幼齿的脸部轮廓还未完全长成，但睫毛却随呼吸不经意地煽动，看上去和猫有几分相似。

　　伍德看上去无奈地叹了口气，把眉间的焦急抚平之后发现自己不能把维亚抱起来，片刻后翻出一床厚被子给她盖上。

　　他此时庆幸家里的沙发足够大，至少窝一只小猫是足够了。在反复思忖之后他又抱了床被子铺在维亚的小沙发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