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梦魇

 萧刈自那晚火气攻心晕倒后，一直梦魇不醒。

       梦中，他大汗淋漓地在大漠上一直追着什么东西。

       突然，他跌倒在地，他拿起那把将他绊倒的弓，拉弦对准前面那个东西。

       可他猛然发现那弓是由人骨做的！

       他浑身一激灵惊叫一声把弓掷向远处。前面的那个东西诡异地停了下来，萧刈跑过去一看才发现他追的是一只银色的鸢鸟，奇怪的是他刚刚明明没有射出箭，可这鸟却已经中箭身亡，他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抚那只鸟的皮毛。

       忽然一阵烟雾乍起遮住了他的视线，等到再能视物时，鸢鸟不见了，变成了一个姑娘中箭躺在地上。

       萧刈靠近后才看清那姑娘的脸，可是她的脸为什么与绾心一模一样！

       是他杀的！

       不，不是他杀的，他没有拉弓……

       不是他，不会是他……

      “绾心！”萧刈满头大汗地睁开眼睛。

      “来人……来人。”他看着明黄色的帐幔大口地喘着气，这个梦太不祥了。

       之前跟着萧刈的那个影卫带着一个小内官快步入内。

      “贵妃如何？”萧刈挣扎着起来，小内官连忙上前扶起萧刈。

       影卫说：“贵妃无碍，王上放心。”

      “走，快走！去沁云殿。”

 倾月昨晚安排好萧刈后就回到了沁云殿照看绾心。

       倾月盯着绾心的眉眼细细地看着。绾心的美她向来心服口服。她从未见绾心真心地笑过，自她们第一面相见以后，她见对方时，对方永远是不浓不淡，不喜不悲。倾月在心底叹了一口气，不笑已如此，一笑大概是能倾国的吧。

       忽然，她有几分明白了，萧刈的痴迷爱恋，又有几分不明白绾心的绝决。

       她心疼萧刈爱得如此辛苦如此义无反顾，却又有点庆幸绾心的抗拒冷漠，她好像……更多的是在心疼自己。

       她的心很乱，很乱。尤其在此时此刻——她有点乏力面对现实的时候，各种想法千丝万缕地瓜葛、纠缠让她有点不知所措。

       萧刈来时看见她，神情多少有点惊讶尴尬。倾月明白他是来干什么的，她没有多问，只是打算行礼后就退下。

       路过萧刈身边时，萧刈轻轻拉住她，说：“倾月，昨日孤身上有伤，说话难免急躁，辜负了你的一片赤诚之心是孤不好，你别往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