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无言

瑞吉儿的身着一件单薄白色衬衫，蜷缩是死胡同的箱子里，白色的衬衫脏兮兮的，她年仅13岁，还是个身材娇小的少女，但是她不幸的家庭让她流落街头，她在冷风中瑟瑟发抖。她也只好闭上眼了。

在她进入梦乡后，一个拿着带血的小刀的连环杀人魔也来到了这里，他叫札克，他看着熟睡的少女，他并没有下手，倒是有一丝玩味，他是在躲避警察的追捕，从而进来的。

札克看着瑞吉儿，心里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情，小时候自己落魄的身影逐渐与少女重合，札克在瑞吉儿旁边坐下了。

他看着瑞吉儿熟睡的样子，嘴角微笑着，他伸出自己的手，想抚摸瑞吉儿的脸蛋，可是他的手却停留在半空之中，因为他怕自己会伤害到瑞吉儿，他怕自己会吓坏瑞吉儿。他无所谓了，今天再杀几个都没问题，但是他却神奇地不想那么做，他把她抱在怀里，让她依靠自己因为营养不良而瘦成了皮包骨的身躯，想给她寒冷的身体一点温暖。

就这样过了许久，札克的手已经变得有些僵硬。

突然，瑞吉儿醒了。

瑞吉儿看着自己被抱在一个男性的怀里，她挣扎着想离开，但是却被男子紧紧地抱住。

她的挣扎让男子的身体产生了反应，他的喉结动了动，但是最终忍住了，他知道这样做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是不公平的。

他低声对瑞吉儿说："别动，乖乖躺在我怀里，不然我不敢保证会对你做什么。"

听到男子威胁的话语。

“嗯……”少女停下了挣扎，她实在太困了，又沉沉睡去，她苍白的脸色看上去那么虚弱，那么惹人怜爱。

男子看着怀里的孩子，心里有一丝异样，他轻轻地用双臂搂住她瘦弱的身躯，感受着她的肌肤的冰冷与细腻，感受着她身上传递的温度，他觉得很舒服，他不想松手。

杀人鬼会因为一时的孤独展现出自己的温柔是一件很奇妙的事，少女没有表现出任何害怕，也许是因为她无为人知的悲惨过去吧，也许是因为这个陌生的地方吧，或许是因为这个怀抱吧，总之她没有表示任何恐惧。

男子抱住她，就像抱住了一团温暖，让他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但是他的心里又隐藏着一种渴望，他不敢表达出来，他知道自己现在是一个杀人犯，他是个罪恶滔天的杀人鬼，他知道自己是绝对不能拥有爱情的，他的心中只有杀戮。

男子的眼睛盯着瑞吉儿的睡容，看了许久，他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了手，他不想再抱着瑞吉儿。他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忍耐不住，他怕伤害到这个脆弱的女孩。他开始有点不认识自己了。他知道自己的罪恶滔天，但是他却依旧活在黑暗之中。

第二天的阳光照在了脚边，瑞吉儿发现了自己依偎在这个不认识的男人怀里，她没有反抗也没有挣扎，接受着他的拥抱，札克也醒了，她发现了蜷缩在怀里的少女，她的金发是那么柔顺，让人有摸一摸的冲动。

“我有给你添麻烦吗？”少女抬起头看向杀人鬼，她无神的双眼让杀人鬼打了个寒颤。

"没有。"杀人鬼赶紧回答。

"嗯......"少女低着头，眼睛没有焦距。

这是什么破眼神。杀人鬼不经如此想到，唯有少女的体温让他知道她还活着，看着眼前像一具人偶的少女，他发现他还是喜欢昨晚那副样子的少女。

突然，他发现自己的身上盖上了一块布，那是一条粘着泥土的发黑毛毯。

“你在做什么？”

“你可以在这里等一下吗？我不会逃走的。”瑞吉儿一脸认真地说道，她起身对上了札克疑惑的眼神，札克搞不懂他在想什么，他知道自己需要离开了，但是他的身体就像是遵循着少女的意志无法动弹。

他对自己感到奇怪，这不像他，不像平时的他，他感觉自己变得好怪异。

他安静地等待着，少女离开后他拿出了一直藏在身后的小刀，用他的袖口擦干净了上面的血迹，褐色的袖口变得更加暗而且带有一丝丝血红，不过小刀又恢复了原样让他很高兴，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杀了这个少女，但是就算杀了她，应该也不会有多有趣吧，她的眼神真是太没劲了。

不知道胡思乱想了多久，札克迟迟未见少女的身影，他的耐心快到了极限，但是这一切在看到一抹黄色之后陡然消散。

少女白皙的皮肤上多了些扎眼的淤青，她的手里向札克递上了一块面包，那看上去很软，还冒着热气的面包，札克的瞳孔微微睁大，像是看出了札克的不可思议，瑞吉儿道：“给你的，吃吧。”

札克看到少女的举动心中有一阵悸动，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接过了瑞吉儿的食物，然后狼吞虎咽地吃掉了，这时他才发现少女身上的淤青是怎么来的。

是偷的吗？真是个笨蛋。

札克想起了自己流浪在街头时走进了一家看上去有很多吃的的屋子，他拿了一个鼓鼓的袋子，用小刀扎了进去，因为那感觉很好玩，他发现里面有一片片很脆的东西，调味料在舌尖上弥漫，他只觉得好吃，便多带了几包，不够再来取就好，这里他来去自如。他对食物从来都是以能吃为标准，味道是不可奢求的条件，那大概是他小时候最舒服的一段时光。后来他渐渐知道那玩意好像叫薯片。在那之前还有一个老头，他给的面包不像这么松软，但是他不会忘记那个硬面包的口感，不过他大概不会知道那个给了他面包老人那天出门是去买了不是店里剩下的硬面包而是像他现在口中的酥软面包了，但是他不会再从那个老人的手中接过了，永远不会了。

"我是个杀人鬼。"札克把嘴巴里的面包咽下，一股甜腻的汁液顺着食物滑进了他的喉咙，他的喉结滚动，他对着瑞吉儿说。

“我知道。”少女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她的脸上自始至终都只有平静。

“你不害怕吗？”札克不解地问道，这是他悲惨又没有意义的人生中第二次遇到这种人。

“不怕。”瑞吉儿淡淡地回答着札克。

“哈？为什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吗？你不是瞎子对吧？”

“因为，我也杀了人吧。”少女的回答很平和，她的轻描淡写像是在诉说今晚她想吃什么一样随意。

“……是说，你既然杀了人，那偷面包还会被打吗？”札克看到少女眼睛里没有惊慌，有些奇怪。

"无所谓了，反正也不会下死手。"

“你真是个奇怪的家伙，不痛吗？”札克看着她脚腕和手腕上的淤青，被擦破皮的膝盖，他不理解这个小鬼头。

“……”少女的视线落到了一边，最后缓缓地回到杀人鬼的身上，像是做好了回答的准备。“没关系，已经不痛了。”

札克知道她在撒谎，这么幼稚的谎言连鬼都不相信，因为她去偷面包回来事踉跄的脚步早早出卖了她。

但是他没有戳穿她，只是摸了摸她的头，仅此而已。

2409字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