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哥自救指南》第二十章·上

《冰哥自救指南》

人物归墨香，OOC私设归我

会引些原文

会有私设，暂时保密

系统：瑞星

原装重生冰哥（扮猪吃老虎冰）X原装沈清秋（清高闷骚九）

说明一下，不喜勿喷，喜欢就点赞，不喜欢就X掉

第二十章·上

柳溟烟停止嗑手中龙骨香瓜子，诧异地“嗯”了一声，因为冰哥的神情极其认真，她想不出他有什么问题要问她，需要如此庄重认真。

她也听闻，沈师伯收的这个亲传弟子脑子不是太好使，但一路上接触下来似乎也没什么，就是有时候神经兮兮的。

据说，洛师兄其人剑法、修为出众，却不喜读书，在清静峰读书、藏书出名之地，可以称之为另类的存在。

虽不知他会问什么，但既然问了，必是只有自己能回答。

柳溟烟坐直身子，正色道:“洛师兄请问。”

冰哥轻咳一声，斟酌再三道:“师妹可知，鹤归华表，代马依风，这句话的意思？”

没想到问的是这个问题，要知道清静峰以搏学著称，要查到这两句话的来处真是太简单不过，根本没有必要问她。

柳溟烟莞尔一笑，不答反问道:“师兄年纪轻轻，怎会有如此沧桑的问题?”

冰哥知道，很多问题还是要回答的，他向来才思敏捷，早早就以想好该怎么回答，他憨憨一笑道:“倒也没什么，就是幼时听到有人说书，具体讲的是谁已记不清了，但依旧记得大致内容。”

柳溟烟来了兴趣，托腮道:“说来听听。”

冰哥押了一口茶，徐徐讲来:“大致说，有一个孤儿，自出生起就被父母遗弃，饱经风霜，历经艰难坎坷勉强长大成人……”

他讲的是上辈子的自己，柳溟烟、甄明苦和吴明志自是听不出来，冰哥代入感很强，继续道:“……他的一生基本没有遇上什么良人，所有的希望都使他在万劫不复的深渊里多下陷一尺……”

吴明志急切问道:“然后呢？”

他声音低沉，咧开嘴苦笑一声道:“……然后啊，可能是他太惨了吧，老天爷开始眷顾他了，他在悬崖下练成绝世神功，开始向昔日仇敌展开报复……”

甄明苦努努嘴道:“好俗套的段子。”

冰哥嘴角扬起一丝嘲讽道:“别说，还真是呢。”

他继续道：“……当他为美人找出害兄凶手，与之里外互通，将那个害他、辱他、作践他的师父，拉下了神坛，断了四肢、拔了舌头、剜去一目，让剩下那一目，眼睁睁看着，他是如何摧毁这一切的……”

听到这儿，甄明苦双手合十，直呼：“罪过、罪过……”

在旁人耳中，他说的不过是一个故事，不过，这就是他要的结果，要不然其他人认真了，却查不出这个小说段子，一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终于，昔日仇敌无一不惨死他手，欺他的师兄，被他扔进不见天日的黑牢；所有人坚实的后盾，被他设计万箭穿身而死；他挑拨各方势力瓜分、内斗。终于成为世界上的霸主，最后统一天下，美人三千，子孙无数……”

柳溟烟瞥了他一眼，这类似的故事在说书人那里可谓比比皆是，多如过江之鲫，实在听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有一日，他做一个冗长无比的梦，梦里他来到了另一个世界，看到一个一模一样的自己和恨得咬牙切齿地师尊……”

甄明苦道：“到这儿还有点意思了。”

“……他和自己打了一架，受了重伤，却被师尊错认所救，相处两日，那个师尊对他百般体贴，千百温柔，万般迁就，美的一切都不真实。”

吴明志道：“然后呢？”

“……那时的他只想羞辱那人……”

冰哥似乎在沉思，毕竟那只是幼年听过的内容，时而回想一下也是很有必要，旁人也不催促他。

他道：“有些内容我记得不太真切，只知道后来，他也成了人人忌讳莫深、谈之色变的恶霸……”

“……原来江河日下美人迟暮也会有一日发生在他身上，当老天爷不再眷顾他后，他被自己流落在外的儿子打败了，断了四肢，扔进永不见天日的黑牢里与化成枯骨的师兄作伴……”

“砰”的一声闷响，四人扭头看去，见旁边桌上的人也在竖着耳朵听他讲故事，结果越听越气，一掌拍在桌案上咬牙道：“这人就是罪有应得，谁让他变强的初衷是践踏、是破坏，不是守护该守护的。是他让悲剧继续上演，惨剧继续发生，果然应了那句话：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冰哥：……

“无量寿福。”吴明志道：“那洛师兄的问题是什么？”

这也是柳溟烟的要问的。

冰哥将手中的茶一口饮下，道：“故事还没完，他很不甘心，当他见到最爱的女人来看他时，他就质问她们，‘我那么爱你们，疼你们，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一个青梅竹马的女孩，也是他最爱的女人之一歇斯里地对他怒吼：我恨你，恨你，恨你...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恨——你！！！”

茶棚中的人唏嘘声此起彼伏……

“另一个是他此生挚爱，她面上一片戚然道：‘正所谓：鹤归华表，代马依风！一切已经成定局，你既不懂，多说无益！’之后用沉默代替，到走前，都没有再说一个字。”

柳溟烟笑道：“师兄很同情这个恶霸？！”虽说再问，但语气分明再说，就是。

冰哥心里咯噔一下猛跳，差点以为柳溟烟看穿了，他忙道：“算是吧，其实倒也无其他意思，就是幼时映在脑海的一个故事，一番话，久而久之，到成为一种执念了。”

柳溟烟道：“师妹从这个故事里理解美人话中的意思为，鹤归华表，比喻世事变迁，时间过了很久；而代马依风，是说她怀念、眷恋故土，不愿老死他乡……”

声音越来越小，冰哥的耳朵嗡嗡作响，柳溟烟的声音开始听的不那么真切，他双手慢慢握紧成拳，似乎明白为什么上辈子的柳溟烟这么说的意思了……

他和明帆沈清秋有仇，不代表柳溟烟就和他一样有仇；非但没仇，还有恩呢！

他恨苍穹山，不代表柳溟烟也和他一样恨；恰恰相反，柳溟烟和这辈子的一样，自从成为首徒后，也和这些师兄弟一起下山历练，感情还很深厚。

当初自己以心魔剑为媒介，在苍穹山地界合并三界，一夕之间，苍穹山派毁于一旦，上万人死去……

他是痛快了，却忽略了柳溟烟及宁婴婴等以苍穹山派为家，后嫁给他的女子内心感受了……

仔细想来，也就是苍穹山覆灭后，那些原是苍穹山的仙子们，这当中自然包括柳溟烟、宁婴婴等人，就开始各扫门前雪，看好自己的孩子，对他便不再上心了……

回想往昔，可叹那个时候的自己，一心收服后宫，繁衍子嗣，杀尽所有反对他的声音，却忽略了她们的感受，亲眼看着自己熟识人的脸庞，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却因自己的选择，最终全部灰飞烟灭，有些还是她们最最敬爱、养大她们、是她们再生父母的师尊！

若是她们婚后过的甚佳，或许也不会如此这般痛苦，偏偏她们眼瞎，嫁的还是向他这样一个又一个不断娶各色女人回来、还不珍惜善待的人渣！

面对此情此景，该是何种痛心疾首……

冰哥苦笑，那时他还以为亲自下厨做顿饭，就能哄她们开心……

却丝毫未曾发觉，她们在强颜欢笑！！

许久，冰哥红了眼眶，嗓子里像是有一块铅堵着，他艰难地从嘴缝中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柳溟烟和吴明志、甄明苦三人眼睛陡然睁大，不明白冰哥为何如此，他们三人迅速扭头向身后看去，想知道冰哥在对他们身后谁说：“对不起。”

隔着一个世界，亲口从同一个人嘴里得到答案，想说抱歉却无从说起，只能说给现在眼前根本就听不懂的人。

再世为人才明白，原来他竟负了如此多的人；才明白为何当时那些女人看到他被风遂宁打败一剑贯穿的时候，却个个流露出又爱又恨又终于解脱的极其复杂神色……

上一世，从歧途误入迷局，残暴肆虐一生，到再世为人，本想笑看沧海桑田，忘却一世恩怨……

如今茶棚下真相浮起，才惊觉谜底竟然是自己……

他低头沉下一口气良久，再次吐出一句：“对不起……”

不等眼前人做出反应，冰哥拔出朴澹剑，一飞冲天消失不见了。

他真的没有办法再面对柳溟烟，想起那个师尊说：“你的人生遭遇虽非我所为，然我用之身，仍对你有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