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血脉

“一直盯着我干什么？”红雨头稍微抬起一点弧度，这目光还看的人有点毛毛的，四哥，这是怎么了？

见到自己问，他反而是撇过了头，红雨有些疑惑，但是手上的事情，这个时候还停不下来。她只能加快了自己处理的速度。“先坐在我旁边等一下。”她拿着笔尖指了指旁边。

顾四坐了下来，但是目光却没有偏移她的身影半分，沉默的，坚定的，却也执拗到了极点。有一种悲伤，一种显而易见的悲伤，流淌在他的身上。

我该怎么办呢？又能怎么办？又应该怎么做？

他在心里对自己拷问着。

我想为她做点什么，我想改变这不公的命运。如果只能改变一个人的话，我希望改变的是她的。因为希望不管有没有我的存在，她都有璀璨而美好的生活。

红雨终于从繁杂的事物中抽出神来，把手搭在他的肩上，“怎么了？整个人都没精打采的。”

顾四缓缓开口，他一贯是不对她说谎的，“如果付出些许代价或者放弃一些东西就可以得到自己原本想要的东西，却因为感情而动摇了。你认为这是正确的吗？”

红雨睫毛颤抖着，不知道该怎样回话，他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情。

有一个必死的人去换了自己光明的前程，谁会说这是一个不正确的选择呢？

正确与错误，并不能那样界定，在给予规则的时候，谁又说那不是错误呢？

她抿了抿唇，“总有一些东西是无法放弃的，就像是对于你来说，如果放弃我，就能让你忘记一切，然后有一个重新的开始的话，你会选择这样的人生吗？”

“我指的是那种从一开始就改变，将一切的苦难都摒弃。”

顾四无奈的压了压她的头发，这种话根本不需要问，因为在有了她的几个选项中，其他都变得无足轻重，她是必选的。

“你总是会对我妥协，”红雨用自己的头发去蹭他的手掌，眼神很认真，“我只是不愿意放弃那些原本只要我拯救就可以好好活下来的，我所在乎的人。”

“你看你明明也知道的，却非要问我，你会为了我冒险。我们的心情是一样的，就算最终的结果不像我们想象的那样好，我们也曾经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命运敲响最后一鼓。”

红雨在桌子边随意转动着，轻轻的敲动着一支笔在空荡的房间里奏起一曲音乐。“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了，血脉让我们相连，却不是我们相信彼此的唯一理由。”

顾四神情温柔，注视着她。在荆棘里缓慢生长出的一朵花，虽然周身都环绕着冰冷的尖锐，内心却有柔软的质地。

如果过分残忍的话，是会让人感觉到害怕，而无法再亲近的，如果没有真心的话，谁会感觉不出来呢？在残忍刻薄之中，终于生长出一点温柔，才是最难得的，她对自己多残忍，却也对那些自己在乎的多温柔。

，我会帮助你的，这种事情没有必要怀疑。但是如果某些事情能够避免你受伤害，又不使你伤心的话，我会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