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习忧篇）

他登基以来清瘦不少，本就轮廓分明的眼睛叫上元节的彩灯映得迷人眼，沈余忧慌了神，有些后悔陪他来这灯会。来往人匆匆忙忙，喧嚣的锣鼓声也成了他的剪影背景，习鹤千拉着她的手，有些凉：“你，冷吗”

习鹤千走的入神了，一惊，转过来拉着她很认真的说：“我怕把你丢了，太紧张”

她听着，心跳不禁漏了半拍，一双灵动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狡猾：“哎呦，今天上元灯会可真热闹啊，不若我们去猜灯谜吧！”

习鹤千笑笑不说话，由她拉着他往前跑，她今日装扮了两个时辰，戴了他幼时给她做的翠竹簪，戴了一对晶莹的白玉镯子，青玉案色的襟裙衬得她柔情似水的，一反常态地端庄，竟还擦了胭脂水粉。他弯腰，嗅了嗅她的袖口，是淡淡的木花香，轻声呢喃：“总算像个姑娘样子”

“啊，说什么！”夜市人声鼎沸，沈余忧见他启唇，大声地回了一句。

“没什么”

“姑娘买花嘛！送给意中人”她在人群中急着赶去猜灯谜却被一个面目慈祥的婆婆拉住。

“不了不了，啊婆！”沈余忧笑着大声地回答，故意拉了拉习鹤千“我还没有意中人”

习鹤千不禁脸色一变，皱了皱眉头，一朝天子微服私访遭嫌弃？

猜灯谜处果然热闹，人多如蝼蚁，高高的花架上，各级挂着礼品，可凭武力摘取也可猜诗作赋，一个伙计翘着铜锣朗声道：“走过路过的快来瞧瞧啊！一年一度的上元灯会，才高八斗者竞猜，飞檐走壁者上擂！图个好彩头啊！”

“习鹤千，我想要那个走马灯！”沈余忧笑着，眉眼弯弯，眼睛亮晶晶地在灯火中璀璨，满眼期待：“这点小谜题难不倒我的赛诸葛吧！”

她的……

“嗯”刚刚他还一脸不悦，她一点甜头便上套了。

守灯人是个老板模样，正襟危坐但面带微笑：“客官，猜哪个啊”

“那个，走马灯”习鹤千说着，眼睛却没离开她。

“哎呦，客观好眼力！这是信晋最时兴的灯，人看静马走，月看灯下人啊！”老板起身去取灯下的谜语。

“这……”老板看了看谜题，有些难为：“哎呦，客官想带走着灯，恐怕不易啊！”

“四山纵横，两日绸缪，富是它起脚，累是……”老板声情并茂地高声唱读起来，。

他还没读完呢，习鹤千却先一步抢答：“田”

“哎呦，不得了啊，客官好头脑！”引得周围人一片喝彩，习鹤千却在这哄闹中，静静摘下那盏灯，勾勾嘴角朝她走去。

“侬，灯”“真猜中啦！”沈余忧一下子跳起来，抢过那灯，看着那灯上影子，不禁惊呼起来：“妙啊妙啊，实在是巧夺天工！”

习鹤千有些不满地抢过灯，把她看入怀中，有些幼稚的问：“不谢谢我？”

“咦，谢谢”沈余忧便要抽身去抢灯，习鹤千却把灯举高，一只手重重抚在她腰间：“嗯？大恩不言谢。”

沈余忧愣了一下，抓住他的衣领：“快放开我，不然……”

“不然什么”

“哼，不然我就告诉他们你是皇帝老儿”说着她还嚣张地掂了掂脚，使她勉强够到他脖子。

“哦？你叫啊”习鹤千墨色的眸子里，满是挑逗，他自然知道她不敢喊的。

可是，他的呼吸声缓缓地迂回在，在依偎在他脖颈的人，在她的耳边：“快来……唔”

习鹤千倒是没料到她这么大胆，不过猖狂是要付出代价的，他低下头吻住了她的唇，沈余忧吓坏了，轻声哼了一下便失去了抵抗力。

人多眼杂，她若再出声说不定他真会被认出，沈余忧快喘不过气来，狠狠咬了他的嘴唇，他的唇薄凉杂上一丝血腥，他享受地捏了沈余忧腰间一把，看着娇人在怀，她那受了惊吓的样子看着十分解气。

“呼，你！”他总算松开，不至于她香消玉殒于此，沈余忧一双桃花眼里由惊到怒，现在转为委屈，她故意推了习鹤千一把，小脸一脸不情愿的要哭，泪珠在眼眶里打转。习鹤千有些诧异，赶紧搂着她：“别哭了，阿忧”

“反正你迟早是朕的”

“你个胡搅蛮缠不讲理的皇帝！”

习鹤千故作惊讶：“哦？这可是你答应我的”

沈余忧抹了抹泪水，一脸无辜：“才没有！什……什么时候”

他也伸手摸了摸她小脸上的泪水：“你记不记得说你要保护我时，我说我们的情谊，韧如蒲柳，坚若磐石。你是不是答应了？”

沈余忧哽咽着，不禁点了点头：“啊？哦，好像，好像有”

习鹤千不紧不慢，握着她的一双玉手，小声在他耳边说“君当作磐石，妾当做蒲柳，蒲柳韧如丝，磐石无转移。”

他的声音清脆如玉镯叮当，深沉如浩淼江河，却依旧让她莫名安心。

“你，你算计我，不算！”沈余忧怎么会认，他居然欺负她那时年幼，不识古籍中的话。

习鹤千得逞地笑了笑：“你说的，一百年不许变，那你只能勉强给我白头偕老了。”

沈余忧眼里的春意快淹了这满城灯火了，她也是不肯承认的：“为……为什么是我啊。”

“秋千水，竹马道，一眼见你，万物不及……”

“看呐看呐！好美的烟火！”城南的灯会快要到尾声了，星火坠地惊起四方云彩，百姓的欢呼点亮了这一方夜市，在热闹声声中，沈余忧倚在习鹤千的怀里，有些忸怩地搂着他的胳膊，肆无忌惮地撒了个娇。

“鹤千哥哥，明年人家还要来看灯会嘛~”

他的眼里却满是宠溺：“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