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梦·闪回

时已深夜，红叶熟睡着。高冷女神的睡颜也是优雅的

但谁又知，这平静的表面下，是来势汹汹的噩梦。红叶梦着她的过往

大概是她6岁的时候吧，母亲带她去看望住在L市的外婆。外婆六十几岁，总爱叨叨叨地说个不停

“最近菜价又涨了啊，青菜那么贵，简直不要命了”

“囡囡，你最近有没有给孩子吃好的啊，这么瘦”

“孩子她爸呢？他为什么不来？”

“我说，囡囡，你家闺女这么不爱讲话啊”

红叶从小就不讨老人喜欢。也是，老年人都喜欢像个麻雀一样叽叽喳喳的小孩子吧

其实，外婆刚见她时，也从不吝啬溢美之词

“真可爱啊”

“从小就是个美人胚子”

但红叶不管她怎么说都不回话，一直是跟在母亲身后，小嘴抿得紧紧的，那种很有主见的样子，外婆不喜欢

母亲小时候，就总被外婆管这管那，现在这么多年以后了，外婆依旧不改这毛病

“红叶，快吃饭”

“不要挑食啊，要多吃点肉的”

“马上要上小学了，要多说点话的”

“小女孩就是叽叽喳喳得才讨喜呀”

——讨喜？那不是她

红叶依旧抿着嘴，不笑，也不说话

“囡囡！”

“孩子她爸呢？为什么从来没有来过？！你们就连婚礼也没通知我！到底怎么回事？！”

外婆反复唠叨对红叶没有用，便转口将嘴炮对准红叶的母亲

“……”

“说呀！”

“他最近一直加班，妈妈。在外地加班”

——加班？呵，有意思。她红叶不是个“没爹的娃子”吗

“加班？那平时就你和你闺女在家？他多久回来一趟？！”

母亲又说了些什么搪塞过去，红叶也没再听了，她对母亲来之前就编排好的谎言不感兴趣

“这孩子爸，太不负责了！囡囡，要不我住到你们那去吧！”

——我们好着呢，不劳您费心了

“为什么不？！帮你带带孩子，也好省心”

“囡囡，妈妈这是担心你和你家闺女！怎么不领情呢！”

“囡囡，懂事点！”

又来了，每次拜访都会以争吵结束。母亲和外婆吵了吵，气着，拉上红叶走了

回家的车上，母亲没说几句话，红叶坐在后座上，也同样沉默着——这其实是母女常态

“……红叶？”

母亲在车上主动开口，这是少有的

“嗯”

“……关于你爸爸的事……你想听吗”

这是母亲第一次在红叶面前主动提到父亲，红叶不明白为什么，明明从小就骗她说父亲在外加班的。

但红叶没有领情，她其实早就知道了真相

“不用”

“……那就这样吧”

——嗯，就这样吧。你伴我长大，我也便陪你逃避

但，灾祸飞至。一辆汽车猛地朝她们撞来——

“小叶子！”

视野突转，看不见道旁的溪水，路边的野花，只有殷红色粘稠的液体流下……

冷……好冷……

“叶子……”

“啾！啾啾！”

鸟儿扑打着翅膀飞起，红叶猛然睁开双眼：丑不垃圾的宿舍窗帘，仿佛触手可及的天花板……一切依旧

但一切好像又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