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瑞雨慢慢走在大街上,怎么看怎么孤单,从背影看去单薄的要命。
“到底,漏掉了什么?”他一脸茫然,他总觉得自己漏掉了什么,不然他怎么会半夜醒来时习惯性往旁边靠,习惯性蹭枕头,像是蹭着一个人的胸膛。
每当夜半醒来,他都会觉得四周死一片的寂静,他有些不习惯。可是为什么,他明明这样生活了二十六年。
他拿起一杯水,拿出将床头柜上的药就着水咽了。身子不自觉地抖起来,他不以为然,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了好几年,他早就习惯了。
只是为何这两年每当起了副作用之后他心中总是忍不住酸疼酸疼?他不愿去想,一想脑子就像炸了。
他迷迷糊糊的,挨不住了,想睡觉。脑子混混沌沌,额上冒着细细密密的冷汗,紧紧地皱着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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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瑞啊…”
“既然不愿看到死亡,就要亲手抗争。”
“不管你在怕什么,抓住我的手,就是‘正常’!”
“到底怎么回事?我可以陪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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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的阳光照进客厅,落入沙发上一角。
他侧躺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书静静啃着。
厨房里叮当作响,随后隐隐传来饭菜的香气。
终于不响了,又缓缓传来脚步声,紧接着一个高大的身影走出,一左一右手里端着碟子。
“来吃饭了。”他又走到他的身边,轻轻抽出他手里的书。
“好。”他笑意盈盈地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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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错醒了,这次竟不是噩梦了,而是他与滕瑞雨记忆中的一角。
他缓了缓神,朝着滕瑞雨看去,那人还是一如既往地好看,只是眼神闪烁的光不在。
他又转头望向了窗外,万里无云,朗朗晴空。
“我会等你的,不管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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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瑞雨一觉睡到大天明,很奇怪,这次他竟然梦到了一个人,梦里的他们仿佛很亲昵。原来他也会露出那样放松的神情吗?
到底是谁?他经不住地想。
他早就发觉不对劲了,像是偶尔家里传来第二人的脚步声,像是偶尔起床时他听到有人在他耳畔厮磨,又像是他好像习惯于那人的存在,以至于他现在一个人生活哪哪都不自在。
到底是什么?
对了—!那人的声音,与梦中人一样!他脑子快炸了,他受不了了,他想寻找真相——他很迫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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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瑞啊…我会等你的。你会努力的,对吗?”
“我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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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越来越真实,像是有人在耳旁说话,他甚至感受到耳朵旁的温度。又是梦中那人的声音。
他想摸摸那人的脸,想摸摸他的手,想知道是不是真的如梦中那般温暖。思及至此,他也这般做了,颤抖着手摸了摸空气。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颤抖,只知道他好像触摸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另一个自己。那个坐在轮椅上的人,手指稍微动了一下,想抬起手,却又猛然垂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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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楼下小花园来。
他三步两步地跑下楼,却又在楼梯口站定。
“瑞瑞,你买花,干什么?”
滕瑞雨正拿着一簇六月雪缓步向他走来。
“钱错,谢谢你,还有,我爱你。”
他在离钱错几米外停下,微风阵阵,撩起他的发丝,一双带着星光的蓝眸静静地望着他。
钱错瞳孔微缩,快跑到滕瑞雨跟前,猛然把他抱住。
六月雪的花瓣纷纷扬扬,抖落一地。
——小花园的六月雪开得繁盛,愿我与你的爱情有独钟。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