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清醒时爱你

家属后面没有再闹了，只是申请进去看看病人。被允许了，其他医生护士都散开了。肖战还在外面，听着家属在里面大声的哭着，哭声悲凉。

肖战进去，站在不远处看着家属。心跳仿佛在嗓间上，让他害怕的说不出话来。

这个家属才一米六出头，长的憨厚老实。肖战经常在病房内看到他。即使生活这么对他，他也依旧向往着明天。

“我母亲也是脑癌患者，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也是在这家医院就诊的。”肖战轻声的说，仿佛怕惊扰了还在哭着的家属。

家属听到这句话，回过头，看到的就是刚刚被他打了一拳的医生。嘴角的血都还没擦干净。家属张了张嘴，双眼透露着无助的神情。

肖战走过去虚虚的抱了抱这个男人。

这个家属实际年龄才三十出头，也没比肖战大几岁，但是就是很显老，到现在都还是未婚状态。家里有一个病着的老爹，没有哪家敢把自己的女儿嫁过去。老天就是很不公平，好的很好，差的很差。母亲在他小时候去世的，当时没钱治。老爹把他扯大的，他也没忘老爹对他的好，所以在老爹病了后，把娶老婆的本都拿了出来。还东借西借，加上自己的积蓄，凑了十万。

现在钱还剩一点，人没了。

剩下的钱，也只能给老爹办一个简单的白事了。

家属除了知道手术失败后闹了一场，在那之后，就默认了这个事实。回老家了。

杨幂发现那张病历后，又很久都没再见到肖战了。她没出门，只是乖乖的呆在家里，偶尔肖战打电话过来的时候跟他说两句。

家里的管家及家政阿姨很少会跟她说着什么肖战的事。但是女人的直觉告诉她，最近一定发生了些不寻常的事。具体什么事，不知道。

肖战那边已经停诊了。期间，以医院的名义，赔偿了家属二十万。实际上是肖战自己出的钱。愧疚吧，如果他没有分神，事情就不会发展成这样。

肖战坐在医院的办公室里，值班。思绪放空的看向前方，手机铃声响起。是公司秘书打过来的。

电话接通。那头传来声音。

“肖总，那个家属……卧轨自杀了，没有给他的父亲办白事，今天凌晨一点左右的时候，抱着他父亲的骨灰盒在一个偏僻的火车轨道那里自杀的。您给的二十万，他还完债剩余的钱，都给了一家便利店的老板。那个老板是病人家属生前经常关照他的那个。”

交代完后，秘书也不敢多说话了。肖战不挂，他也不敢吱声。

肖战默默听完后，沉默了几秒，挂断了电话。

只感觉呼吸都是沉重的，让他喘不过气来，他想起了杨幂，在长大后第一次见她是在芭蕾舞剧上。想到她在舞台上的笑容，想到她看到自己时牵强的笑容以及眸子里的惧怕。

肖战站了起来，右手放在脸上，一步一步有的及其艰难的，去了卫生间。

把水龙头开到最大，拼命的用水清洗脸，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头发被水打湿，还有水珠从发梢滑向脸部，微红的眼睛。

这就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