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容不得有人冒犯自己威严的虞夫人几乎是下了死手的给了魏无羡一顿鞭子,若非江枫眠极力劝阻,魏无羡非去了半条命不可!
就这还被怒极的虞夫人安了个‘不敬尊长’的名头罚去演武场、当着众多师兄弟的面要再跪上三天才算了事。
对此情景江澄无动于哀,而江厌离既劝不动母亲、又无力阻止,回过头再看看一反常态的弟弟更是难受的泪眼迷离。
魏无羡心情很是平静地强撑着几乎半残的身体在众多师弟的注视下跪下时,心中意外的竟没有很难过。
一直以来他心里都记着江枫眠当日对自己的收养之恩,这些年便是受上些许责难他也早已经习惯了,可当这份责难涉及他唯一的妹妹时,魏无羡却无法任由虞夫人一味的指桑骂槐了。
“大师兄?大师兄!”
“您这是怎么了大师兄?师傅呢?”
魏无羡凄惨的模样看呆了一群做午课的弟子,他们呼拉一下子围了上来,看着自家大师兄一身被紫电抽打过的痕迹担心不已。
魏无羡抹了下嘴里溢出的血迹,面色苍白地劝道:“我没事,你们快去做午课吧,当心待会挨骂了。”
紫电身为一品灵器,寻常人一鞭都受不住,更何况魏无羡一下子挨了十七八鞭,若非他灵力深厚又有江枫眠挡了几下,怕是他早没命了!
“师娘她怎么——?”方明和老六、老七气得眼睛都快红了,谁又能想到堂堂宗主的首席弟子在自家宗门竟能落的如此憋屈的地步?
“住口!”魏无羡低声训斥道:“没事就带师弟们练习剑法去,不过一点小伤我挺挺也就过去了。。。”他怕这些师弟再因为自己遭受了无妄之灾,故而冷下脸赶人道。
“大师兄!”老七不甘地低叫道,老四方明却一把拉住他:“听大师兄的、金珠来了大家快散开!”远远地虞夫人身边的侍女正往这边过来,未免再生事端方明忙让众人散了开去,却还是被一脸傲气的金珠逮着机会给训了几句。
“夫人有话:魏无羡身为弟子竟敢顶撞目无尊长,今日且给他个教训!这三天谁也不许给他送任何吃食和药品,如有违者一律同罚!”
虞夫人向来不喜门下弟子太过跳脱、没有尊卑,长久下来金珠银珠自也是一副看不起这帮出身普通的弟子的姿态,也就在江枫眠和江厌离姐弟面前才会略有所收敛罢了。
金珠一走,最小的师弟忙放下了手中的木剑,他扯了扯老七的衣角难过的问:“七师兄,师娘她为什么对大师兄偏见这么深?”明明这么多弟子中就属大师兄天分最好!
他们这些师兄弟素来便与魏无羡这个大师兄亲近的很,虽说也听惯、见惯了虞夫人对魏无羡的各种挑刺与责难,可如今日这般重罚的倒还是头一回。
老七心有暗怒地捏紧了拳头,事情的经过他们早已自花厅外的仆从口中了解过了,在他看来大师兄反驳虞夫人的那些话既未不敬、也未失真,不过是他们那要强惯了的师娘容不得有人反驳她罢了,可怜自己这大师兄说了实话也难落好!至于他们那罪魁祸首的二师兄——呵~不提也罢!
旁边的老四方明又何尝不感到憋屈,只他们这些弟子人微言轻,谁又能听他们的求情呢?
“别说了,先训练吧。”说着方明与几个师弟使了个眼色,示意有什么等晚上再说。。。
另一边江厌离心有忐忑地跟着江澄回了他的房中,这个素来柔弱、在家中没有丝毫话语权的女子不安极了:“阿澄,你们在歧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阿爹竟如此发怒?”
江厌离怎么也没想到本是欢欢喜喜地接了两个弟弟回家,谁曾想这一应变故弄得她措手不及、毫无准备!
背对着江厌离的江澄眉头微皱,不得不说刚刚母亲对魏无羡的那一通责打看得他心中很是痛快。
被怨气左了心性的江澄丝毫想不起往日的兄弟情份面对自己姐姐却一脸内疚地道:“阿姐,我知道都是我的错,若非我修为不济差点儿伤了魏无羡,阿爹也不至于这么生气了。”
江厌离虽心疼魏无羡,可却也见不得自己亲弟弟这般自责,当下忙温言安慰道:“我们阿澄与阿羡一向亲如兄弟,阿姐知道这次一定只是意外。不过阿羡他这次受了罚心里肯定也很难受,虽说错不完全怪你、可阿澄你稍后也好生去与阿羡陪个不是好不好?”并不知详情、只想着两个弟弟能够一如既往亲近的江厌离想的很是简单。
这些年看多了阿娘隔三岔五总要寻着魏无羡的短处罚上一场的江厌离无奈之余却也早已习惯了,她所想最多也不过就是只要家中和睦,便是阿羡多受些委屈、大不了自己私下里多多关心魏无羡些也就是了,横不能闹得家不成家吧?
也许人心潜意识的便有亲疏之别,哪怕江枫眠与妻子关系不睦,可只要家中一团和气便也就下意识的想魏无羡去做那个主动退让的人。
即便他们都知道错不在魏无羡的身上,却也从未有谁能够站在魏无羡的立场上去想这样又是否应该,许是他们都习惯了对虞夫人的强势退避三舍,也便忘了这世上没有谁能永远的退让,等到耗尽了所有的情分,哪怕同路却也早已是殊途了!